在舰队停泊在长崎外海的这三天里,联军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至少南藤昭信便派出了不少海外日本人潜入长崎周边地区,收获了大量的情报,也了解到了岛原-天草起义军在联军抵达前两天才刚刚覆灭的消息。
这个消息自然让联军上下有些扼腕痛惜的,但逝者已矣,再懊悔从马尼拉出发晚了也没办法挽回了,因此联军高层更关心的是幕府军在长崎周边的兵力。
因此当得知幕府军在长崎附近拥有十几万军队时,联军高层也十分的意外,倒是南藤昭信做出了必要的解释:“第一,幕府军的数量也许没有那么多,只不过是本地百姓的夸张,大家应该知道的,普通人不可能清楚的了解军队数量,口口相传的消息,很多都是谣言。”
“第二,即便幕府军的数量的确有那么多,也很好理解,很显然,幕府是将九州各地,乃至日本西部的一些藩国的军队都调来岛原平叛了,这也就意味着,九州和西日本的各各藩国现在非常的空虚······”
南藤昭信的话让联军高层茅塞顿开,于是,在接到长崎奉行所的断然拒绝后,联军立刻驶离了长崎湾,然后沿九州西海岸线北上,一天一夜后抵达了平户。
抵达平户后,联军中的某些人便想发起进攻,掠夺远眺过去繁华富裕的平户港町,但这些人的行动被南藤昭信所劝阻了。
南藤昭信告诉他们:“平户港町里有占据小琉球北部的那位大明亲王的商号,还有尼古拉·一官的别墅,甚至尼古拉·一官的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都居住其中,你们有把握在不伤及他们的情况下夺取城堡、洗劫港町吗?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有任何触怒这两方的行为。”
南藤昭信当然知道联军中多半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所以,他除了劝说外,还诱惑道:“其中我们再沿着海岸线开一天一夜,也有一个很繁华的港口,哪里或可以任由你们洗劫。”
南藤昭信说的正是幕府爪牙、迫害九州基督教徒手段最残忍的唐津藩主城唐津城。
对于福王府,联军其实是不怕的,但既然在东亚海面混,谁都要给郑芝龙一点面子,所以,在有新的目标后,联军便舍弃了平户,向唐津方向开去。
联军舰船开走了,但虚惊一场的平户藩却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向长崎方向送信,只是,当平户藩的信使好不容易把消息传到100多公里外的长崎时,唐津藩已经遭到了攻击和洗劫----唐津藩表高只有8万石,藩库里的财物及市町、港町中商家的财物根本不能让欲求不满的强盗们满足,所以,强盗们在洗劫之后,还一把火把唐津城和唐津城外的街镇付之一炬。
当唐津城还在燃烧之际,联军又东进博多港,若不是福冈藩接警后迅速动员城下武士进城守备的话,只怕福冈城也丢了----联军攻打了福冈城三天,虽没有攻下福冈城,但也牵制了福冈藩残余的守备力量,从而使得联军得以从容的搬空了博多港。
劫掠了博多港后,联军继续东进,于宽永十五年六月二十八日抵达门司海峡,此时,荻藩有5000人的部队驻防马关(下关)----荻藩的部队原本是准备南下协助幕府讨伐军镇压九州一揆的,“宽永大动乱”平息后,又被要求作为幕府讨伐军的预备队,等酒井忠胜宣布“平定”了岛原之乱后,该部队原本已经要解散回乡了,却又得到了长崎方面有关洋夷来袭的通报,因此,暂时又留了下来----所以,联军在试图攻击下关未果后,转而攻陷了基本不设防的门司港。
随后,联军进入濑户内海,袭击了周防的防府港、伊予的松山港和今治港、赞岐的高松港,最后出现在了大阪外海,并稍后向幕府在大阪的负责人,大阪城鸟居忠春代递交了要求“开国”、“驰废禁教”的国书。
接到“联军”递交的“国书”的大阪城代、信浓高远藩藩主鸟居忠春惊恐万状----大阪城现有守军不过800人,根本不是“铺满海面”的“联军”的对手----当即就向江户发出了十万火急的报告,同时来不及等待江户回复的鸟居忠春还第一时间下达调动长岛、桑名、菰野等近畿各藩藩兵拱卫大阪的命令。
“联军”当然不会任由幕府从容调度援兵,因此一面派舰炮击堺町、岸和田、神户、和歌山、鸣门、洲本等港,一面催促乃至勒令鸟居忠春于三日内做出答复,不然就攻击大阪,进而兵临京都,号令天皇下达讨伐幕府的诏令。
得到联军最后通牒的鸟居忠春只好一面派人前往京都,“协助”天皇、上皇、法皇巡幸琵琶湖以北,一面又派人去接和歌山藩藩主,也就是御三家之首的纪州大纳言德川赖宣前来大阪主持大局。
但匆匆离开被炮击的和歌山领地,赶到大阪的德川赖宣也不敢公然违背幕府的严令,贸然答应“联军”的要求,因此,德川赖宣和鸟居忠春商议再三,决议采取拖字诀,于是,两人便派出代表与“联军”方面协商“国书”上有关条款。
对此,南藤昭信等联军中的日本人明确指出,大阪方面是在拖延时日、以便调动兵力,加强大阪地区的防御,但又不得不承认,大阪城代实际是没有办法应承“国书”内所列各项条款的,但“联军”现在开往江户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