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祯十一年、清崇德三年、日本明正天皇宽永十五年三月十日,东路幕府讨伐军夺取了岛原-天草起义军在濡川以北最后一个据点日野江砦;两日后,西路幕府讨伐军也夺取了锦东砦,从而在截断了古野山砦、西古野山砦与北山砦、真砂山砦之间的联系,进一步压缩了岛原-天草起义军的生存空间。
在北线频频告捷的情况下,南线幕府讨伐军虽然行动缓慢,但也于三月十四日抵达了苓北原一线,进而截断了富冈城内民军遁入角山山区的可能。
但对形势发展起到更加重要作用的是,在松平信纲的压迫下,北九州的诸侯不得不按万石250人的标准实施了全力动员、并向前线补全了之前的缺额,但这一搞得各藩天怒人怨的动作,不但加重了各藩百姓的负担、让各藩百姓的怒火逼近临界值,还抽空了各藩内部的防御力量,致使北九州及中九州各藩在面对“突然”爆发的大规模农民起义面前束手无策。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至少在当年的三月上旬来看,岛原-天草前线的形势对幕府讨伐军来说是极其有利的,似乎,再努力一把,岛原之乱就能彻底平定了。
只是松平信纲对于海面上时不时出现的淮甲船抱有极大的担忧----淮甲船送来粮食、弹药、箭枝等诸多补给,运走对于起义军来说完全是拖累的老弱妇孺,这就给起义军增加了坚持下去的勇气,使起义军上下更加悍不畏死了----所以,松平信纲便勒令北线各藩部队,务必于当年三月三十日之前,拔除原城外围所有支城(砦),以便稍后进行最后的攻城战。
按下幕府军日夜攻打古野山、西古野山、北山、真砂山等四砦及在锦东砦以东与起义军解围部队持续血战不提,这一天,符筠生坐船来到了原城直线距离1000公里外的石城岛。
是的,符筠生经过反复权衡、慎重考虑,最终决定选择担任祥福瑞号掌柜一职,但为了向金泰证明自己有能力从事非商业方面的事务,所以他主动请缨,前来石城岛游说前东江镇总兵沈世魁的侄子沈志祥南下加入中原战场。
“沈副帅,许久不见了。”早些时候,符筠生也多次与沈世魁打过交道,因此跟沈志祥也是有几面之缘。“不知道最近可好啊!”
沈志祥请符筠生坐下,然后言道:“朝廷现在恨我不死,这日子怕是熬不下去了。”
是的,去年皮岛战败之后,东江镇就剩下了沈志祥率领的5000兵民,因此,一早就想撤销东江镇的明廷便决议把沈志祥部调往辽镇,进而撤销岛镇,减少对东江镇的巨额扶持支出,但沈志祥却不肯轻易就范----东江镇存在一天,就能把握住登州、天津等地商贾与朝鲜、日本的贸易通道一天,并获取每年十数万两的超额利润,因此,沈志祥又怎么白白把到手的钱给放弃呢----相反,沈志祥积极谋求东江镇总兵一职,这就触怒了某些利益集团,以至于明廷中对沈志祥部产生了许多喊打喊杀的声音。
“那听沈副帅的意思,可是准备效仿孔有德、耿仲明,投虏了?”
一句话,沈志祥的脸便沉了下来,但符筠生却视若无睹的继续道:“其实投虏并不解决问题,副帅请想啊,一旦副帅投虏了,那东江镇名下的商路,还跟副帅有关系吗?”
沈志祥脸色微微放缓,语气凄凉的说道:“投虏固然是祖宗蒙羞、但不投又死无葬身之地,符先生,你叫我怎么办呢?亦或是,符先生此来另有赐教?”
“有道是树挪死人挪活,既然死活保不住这条商路了,何必另谋出路呢?”
沈志祥摇头道:“我才不去辽镇呢,去了那,迟早被那边辽东将门给阴了!”
符筠生笑道:“若是不去辽镇,去中原剿灭流寇呢?”
沈志祥一愣,此时就听符筠生详细说明道:“沈副帅还记得尚可喜吗?”
尚可喜当年在东江镇时,跟沈世魁、沈志祥可是有嫌隙的,若不是福王府及时出手帮衬,将尚可喜调离东江镇,那尚可喜早就跟另一时空一样,被沈家叔侄给逼得投靠后金了。
“尚可喜,我当然记得,听说这老小子晋升总兵官了?”
“是的,虽然不是加将军衔的带印总兵,好歹也算是大将了。”符筠生言道。“我家世子爷相信,沈副帅去了中原,绝不会比尚总镇差了。”
沈志祥仔细思索起南下的利弊来,好半天后才道:“福王府为什么要帮我?”
符筠生解释道:“当年调尚可喜南下时,世子爷对沈帅是有承诺的,如今沈帅殉国,这份承诺就落在了沈副帅头上,所以,世子爷不想在忠良之后被迫失节、留下万世骂名;再说了,眼下沈副帅想从一介副将直升带印总兵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朝廷的的确确不可能打赢的,不如到南方过渡几年,先升了援剿总兵之类的衔缺,届时再谋求晋升节帅,可能性会更高一点。”
沈志祥沉默了良久,对符筠生实话实说道:“符先生,东江镇眼下的情况非常不好,我虽有五千兵民,其中能战的不过千数而已,南下也无甚大用的。”
符筠生笑道:“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