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真出现威胁了,想要继续撤出友贴卫及牛满河两商栈的非战斗人员和附庸部族也是不成的。
这一来,是时间上来不及----福王府目前在黑龙江一线一共拥有14艘江海两用桨划船,以黑龙江的长度来说,根本不敷足用的,强行用来进行人员和物资转移,那也需要相当多的时间----二来,还会一定程度上动摇了附属部族对商栈的信任和服从,为未来商栈在黑龙江的统治,造成不利影响;并在博和哩和玄城卫失陷的情况下,对友贴卫、牛满河商栈的守备造成相当不利的影响;甚至就连永宁寺方向也会出现危机。
所以,这根本就是一个连锁反应的问题,一个应对不当,就极有可能动摇福王府在黑龙江多年的布局。
面对俞义的问题,姜进勇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然后认真考虑了一会,这才回复俞义道:“眼下来说,有两种办法或可以应对当前的局面。”
俞义迫不及待的问道:“说说看,是哪两种办法?”
姜进勇说道:“第一,以拖待变,毕竟,我们卡住了黑龙江水道,建虏想通过后方供输粮食只能走陆路,不但道路漫长艰难,期间损耗也会很大,所以,只要我们坚定的进行坚壁清野,动员各地野女真部族向黑龙江两岸山地地区转移,时间长了,建虏肯定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消耗的,届时,他们也就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强攻博和哩和玄城卫,要么就只能撤退了。”
姜进勇的判断是基于一条军事常识,即进攻方的物资消耗通常是防守方的数倍,而此次清军号称出动了五万人马,人吃马嚼的消耗恐怕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因此,在得不到本地部族就近的供应的情况下,单靠远在数百公里以外的老巢提供补给,哪怕清廷刚刚从大明和朝鲜各抢了一票,一时间吃的满嘴流油,也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当然,清军也可以就地垦荒,甚至利用博和哩和友贴卫商栈人员家属并附属部族开垦的土地种植粮食,但能种什么呢?
土豆?清军可是不认识的,敢不敢吃还是问题呢?即便是敢吃,那也是不会种!
燕麦?黑麦?想知道,这两种植物在东方,通常是给牲口吃的!人当然能吃,但产量又能有多高呢?能不能满足数量众多的围困者的日常需要呢?是谁也不能保证的。
打渔打猎?也不是不可以,但以清军的兵力来说,这些其实都是杯水车薪!
因此,只要耐得住性子,并且不在乎损失商栈在黑龙江沿线土著心中的威信,完全可以采取以拖待变的战略战术。
“第二,”姜进勇继续道。“就是集中全部可以抽调的兵力,在玄城卫以西,或博和哩以东与建虏决战。”看到俞义瞬间惨白的脸,姜进勇急忙修正道。“说错了,不是决战,而是寻找建虏先头部队一部,加以歼灭,籍此迫使建虏放弃挺进黑龙江腹地的方略。”
姜进勇的意思是,清军现在的兵力已经分散,并且随着不断深入黑龙江沿线地区,其兵力还将继续分散,那么就可以利用福王府目前控制黑龙江航道所带来的机动优势,集中优势兵力,对搜寻各野女真部族的清军小队人马进行歼灭作战,从而迫使清军在不断失血后,难以为继,不得不自行后撤。
俞义发现姜进勇似乎说完了,便又问道:“那,那这两个办法,哪个更好一些。”
姜进勇又仔细考虑了半柱香的功夫,这才跟俞义说道:“我的本意还是以拖待变,这是我们事先拟定的战法,以不变应万变,才能获得最好的战果;但如果听任建虏在黑龙江沿线肆虐,会导致本地野女真对商栈失去信心,进而背叛商栈,投靠建虏;或者是,被建虏给强行绑走、冲入军中;一旦这些熟悉黑龙江沿线地形、形势的野女真成了建虏军中一员,那我们不但会失了人和,地利也要跟建虏共享了。”
俞义只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干巴巴的问道:“按副总团首的意思,还是要想办法打掉建虏的个别部队?那,那我们有足够的兵马吗?”
福王府在黑龙江沿线还有永宁寺、友贴卫、博和哩、玄城卫、牛满河、精奇里江等6个一级商栈,其中永宁寺和博和哩常年配属450名保卫团成员、玄城卫常年配属350名保卫团成员,至于友贴卫、牛满河及精奇里江等3个商栈,则配属的兵力相对较少,仅有200人。
除了上述6个一级商栈外,还有江口、逊别拉河、呼玛尔河等3个二级商栈,其中江口目前是作为福王府在黑龙江的造船基地存在的,所以,守军比较多,有180人,而其余2个二级商栈则少了很多,通常只有20~30人的护卫。
而在各处商栈之外,俞义直属的内河近海运输队这边,若以一条江口型江海桨划船上40名水手、10名炮手和护卫来计算,14艘船便是700人。
因此,统加之后,可知道,福王府目前在黑龙江沿线一共有2400余名武装人员,但由于为了应付清军的进攻,之前已经抽调了相当兵力强化博和哩、玄城卫两处商栈的防御力量,使得博和哩目前拥有550名防御人员,玄城卫现在拥有500名守备队,而作为强化博和哩及玄城卫两地守军的代价,永宁寺、友贴卫、牛满河、精奇里江等处的守军都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