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佟图赖应道。“奴才一定会尽快查清楚济州岛的真相的。”
“那,说说北面的事吧!”
一提到北面的事,佟图赖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回皇上的话,奴才这边自今年三月份开始,先后向阿速江和混同江下游派遣了五队探哨,结果其中两队至今音讯全无,而传回消息的三队发现,在混同江(松花江)与黑龙江交汇处,以及阿速江(乌苏里江)与黑龙江交汇处各有一个规模很大的商栈,对外的名字正是祥福瑞;此外,奴才的人还看到了黑龙江上有船只往来,其中不乏有越过混同江与黑龙江交汇处,行往黑龙江上游的。”
没错,在朱由崧下令撤销松花江和乌苏里江上游中继商栈后,收缩了力量的福海号便将经营的重点放在了黑龙江干流沿线,并在牛满河(牛满江)与黑龙江交汇处、逊别拉河(逊河)与黑龙江交汇处、精奇里江(结雅河)与黑龙江交汇处、呼玛尔河(呼玛河)与黑龙江交汇处建立了一系列的商栈。
而除了以上商栈以外,混同江与黑龙江交汇处的玄城卫商栈也从原先只有十几人的中继商栈升格为了拥有小300保卫团及7~800家属并附庸的一级商栈,至于作为福海号黑龙江经营核心的博和哩商栈,目前更是已经拥有了400余名保卫团士兵以及1200多名随屯家属、强制朝鲜移民和附庸部族。
如此庞大的实力,自然不能不让佟图赖惊惧.
是的,别说佟图赖了,就连皇太极听到了,也脸色大变:“什么?居然有两个不亚于,乃至超过陡门江的寨子存在,甚至还大模大样的移民屯田,招揽许多的索伦部族投靠?”
佟图赖耷拉着脑袋回应道:“的确如此,奴才的人想办法问过了,应该是从黑龙江下游过到阿速江和混同江的,因此,还不知道黑龙江下游是什么情况呢。”
皇太极此刻脑子里的第一想法是,立刻唤回宁完我,决不能让“祥福瑞”获得俘虏,增加了兵力,但转念一想,“祥福瑞”既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也不缺这几十个俘虏,因此强笑道:“果真还是上了这干人的当。”
皇太极言罢,立刻陷入了思索之中,眼下,伐明大军已经出动了,自是没有可能调转回来用于北上的----相比明朝这个敌人,祥福瑞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对手,没有必要因小失大;而且,以明军的战力和战斗意志,南下伐明肯定是吃肉的,但北上,就不一定了,兵派少了,只能跟前几次攻击图们江商栈一样,铩羽而归,兵派多了,粮食就没办法保证了----那么,等征明大军带着丰厚的收货回转之后,再行北上吗?
似乎也不行,等征明大军回来,只怕已经是北国冰封时节了,数万人倦马疲的将士又怎么可能顶着酷寒跑到黑龙江一线去死磕“瑞福祥”呢?
因此,最快也得是明年开春之后,但是,还是那句话,北上不容易,得有大投入,这就涉及到是不是合算的问题了,在没有算清楚得失利弊之前,皇太极没有办法轻率的做出决定。
好在,祥福瑞这边似乎也挺忌惮清军的战斗力的,所以,并没有选择自黑龙江一线南下,而且还放弃了原本已经伸出来的触角,这就给了皇太极一定的台阶,让他有唾面自干的机会----但这其实是朱由崧刻意营造给清廷的假象,以免逼急了,让清廷不顾一切的,首先对付自己,从而大规模的改动了历史线,给未来的图谋造成无法预料的打击。
所以,皇太极最终决定,暂时对“祥福瑞”在黑龙江流域的发展,视而不见并继续在图们江和海参崴方向与“祥福瑞”虚与委蛇。
只是,皇太极还有些不甘心,于是便跟佟图赖交代道:“立刻勒令朝鲜,出兵剿灭了那个林大虎,拔了祥福瑞的爪牙,没了船,我看祥福瑞还能耍什么花样!”
佟图赖不知道皇太极的心路变化,所以提醒道:“皇上,和朝鲜联络,应该是礼部的事,奴才,可不敢越权呢!”
皇太极摆摆手:“我朝与朝鲜目前只是兄弟之国,是不好通过礼部强令朝鲜的,再说了,我朝莫名其妙的要求朝鲜剿灭海盗,只看让朝鲜人惊疑,不若由你私下出面,更为妥当;真要朝鲜人探问理由,你也好拿失陷的探子说事。”
佟图赖颇有自知之明的说道:“皇上的令旨,奴才自当尊奉,但就怕,朝鲜人对奴才的施压不以为意啊!”
其实朝鲜本身也肯定是想收复济州的,关键是没有实力,所以,别说佟图赖却威胁恫吓了,就算清廷进行直接外交交涉,也不一定会让朝鲜人有所动作的。
皇太极冷笑起来:“朕不做不教而诛的事情,若是朝鲜人对朕的意思,置若罔闻的话,那少不得再派大军加以严惩了。”
佟图赖明白了,所谓让朝鲜剿灭海盗,收复济州不过是驱狼吞虎罢了,朝鲜人做了,自然能一并消耗了“祥福瑞”及朝鲜方面的力量,朝鲜人不做,那就是授清廷以柄,让皇太极获得再次出兵朝鲜,进而彻底压制朝鲜、截断朝鲜与大明关系的理由。
因此,佟图赖立刻应道:“嗻,奴才这就去办!”
看着佟图赖离开的身影,皇太极脸色瞬间铁青了起来----他与努尔哈赤父子四下征战,已经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