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朱由崧所料相差无几,接到全文屏的报告后,朝鲜中枢经过激烈的政争,得出了暂时招安“海盗”籍此换取“海盗”停止对朝鲜西南沿海地区袭扰、进而为重建全罗、尚庆两道朝鲜水师、最终重新夺回济州岛争取时间的决定。
而根据朝鲜中枢的决定,全文屏于大明崇祯八年九月初一,再次抵达济州外海,然后被留守的淮丙三号、淮丙六号所拦截。
“宁舍人,恭喜了!”得知了朝鲜人的来意,田楷和谢友青对宁虎调侃起来。“今后,还要宁舍人,不,宁牧使给我等赏口饭吃啊!”
宁虎苦笑道:“要不是您两位不肯出面,这官怎么可能落在我的头上。”
谢友青却继续笑眯眯的说道:“这不挺好的,先熟悉起来嘛,来日世子爷成就大事,少不得有所封赏,届时我和田公公还要跟你学一学,上官气度呢。”
宁虎听后,表情严肃的问道:“真要应承下来嘛?不请示了世子爷再说?”
提到正事,田楷也收敛了笑容:“宁舍人你说的不错,这事原本是应该请示世子爷的,但总不能把朝鲜人晾上一个月再做答复吧,所以,现而今就只能先斩后奏了;好在,这个官本来就是玩笑,朝鲜人不当真,我们也不当真的。”
田楷说的没错,真要把全文屏搁在那一个月,搞不好全文屏就会猜测出部分真相来,从而怀疑宁虎背后还有大势力在操控,这就会给朱由崧的计划造成变数;当然,田楷的话也未必不是对宁虎的敲打,否则也没有必要说什么真不真了。
宁虎显然没有理会田楷的话中之意,只是担心道:“得了朝鲜的官,肯定要做几件事,第一,停止对朝鲜沿海的袭扰;第二,归还占岛时抓捕的朝鲜官兵;前者,朝鲜人不说,我们自己也会停下来,但后者就麻烦了。”
是的,现在已经九月了,小琉球航线已经重开,根据朱由崧的指令,淮丙船团要分批南下换装新的火炮,因此,袭扰战本来也没可能持续多久,在朝鲜人要求下停下来,正好是顺水推舟;但归还俘获朝鲜官兵的事就麻烦了,想知道,所有被抓捕的朝鲜兵已经分批押解小琉球矿山劳作了,是不可能送回来的----送回来,一个是会导致小琉球矿山出现阶段性减产,另一个是会泄漏福王府的秘密----唯一能送回来的,也就几个被押往黑龙江的主官。
虽说朝鲜人要的也就是那几个主官,但谁能保证这几个主官没有发现“海盗”与福海号的关系呢,所以,实际上,一个也无法送回来的。
对于宁虎的问题,田楷沉默了,谢友青则考虑了一会后才作答道:“如果朝鲜方面要人,就告诉他们所有被俘官兵都已经卖掉;朝鲜方面真要不依不饶的话,顶了天就是一拍两散罢了,难不成,我们还真怕了朝鲜人了,还真看重了这个济州牧的官了!”
宁虎和田楷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此时就听谢友青继续道:“还有,今后朝鲜船要来出海贸易的,要挂令旗,郑一官能在闽海粤海浙海上收通海费,我们难道不能跟朝鲜人也收一收嘛?”
眼下郑芝龙已经击败了所有海上的挑战者,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海龙王,因此浙闽粤三地海商出海,都要悬挂郑芝龙的令旗,否则就会被明抢了----福海号也要挂郑芝龙的令旗,无非是福海号不用交什么通海费罢了----郑芝龙因此一年能净收数十万两的白银,这种风光可是眼下缺钱缺的厉害的福王府羡慕不已的,也因此,谢友青准备在朝鲜人头上,东施效颦,至于朝鲜国内的物件会不会涨,这就不关谢友青的事了。
田楷一皱眉:“谢舍人,你真的要跟朝鲜方面恢复贸易?这万一露了馅怎么办?”
谢友青笑道:“我们之前不就说过要花几万两跟‘海盗’买个太平嘛,这就是最好的借口,至于田公公的担心嘛,一个,是禁止朝鲜来船的水手深入济州内地,另一个,福海号现在济州的人员全部换掉,免得有谁会说漏了嘴。”
田楷摇头道:“这未必保险呢!”
谢友青同意道:“的确不保险。”
田楷和宁虎错愕的看向谢友青,就听谢友青解释道:“但商人都是求利的,只要朝鲜的松商和京商能赚到钱,他们反过来,会替我们遮掩一些马脚的。”
田楷看着谢友青,然后叹息道:“谢舍人,你的胆子实在太大了。”
话虽如此,但因为没办法立刻请示朱由崧,朝鲜人这边也没办法久拖,所以,田楷再三犹豫后,还是勉强同意了:“且先按谢舍人的意思办吧······”
“王谕:今有海上义士林大虎等率舰来投,为招揽远人、绥抚海疆······特授林大虎(正三品堂下)通训大夫、署济州牧使事、提调济州水师营备倭节制使······唯敬以诚、唯忠乃守······以为海疆之屏障,以上,大明崇祯八年八月丙亥。”
站着,而不是跪着听全文屏宣读李王诏书的宁虎拱手道:“接旨!”
全文屏松一口气,当下提醒道:“林令监,您应该说,臣下接旨!”
宁虎吊儿郎当的说道:“心诚就可以了,用不着那么死板吧!”
说着,在全文屏的暗自咒骂中,宁虎挥了挥手,随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