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淮丁六号的报告,朝鲜水师一共有大船八只、中等船只十五只(这是把运粮船当做了兵船)、小船近二十只。”宁虎冲着闻讯赶来的谢友青和田锴说道。“不过朝鲜船的速度很慢,所以预计后天中午才能开到济州,我们还有应变的时间。”
田锴问道:“确认是冲着济州来的?”
宁虎回答道:“淮丁六号是这样报告的,当然也不排除其后来转向的可能,所以,我又让淮丁六号出海去盯着了,有什么变化,他们会及时回来报告的。”
田锴有些声音颤抖的问道:“那舍人以为,朝鲜人会有多少登陆兵马呢?”
“若根据福海号的报告来看,朝鲜水师中大船一只可装载二百至二百五十人,中船一只可装载一百到一百五十人,小船每只装载三十至五十人,若满打满算,全部按上限来算,朝鲜兵大约五千。”
田锴惊呼道:“五千,那我们能守得住吗?要是守不住,那,那岂不是一切都完蛋了。”
谢友青安抚道:“田公公不要太过担心,朝鲜水师不可能齐装满员,有五千人这么多,顶了天也就三千人左右,虽然依旧有些多,但浪士队和虾夷地保民团加起来也有九百,或可以用来一战,所以,不必担心其能夺岛成功。”
谢友青的底气是,虾夷地保民团已经用河南移民充实完毕了,浪士队也在过去三个多月里补充了新血,再加上80多名野女真附庸和路通队的骑兵组成的突击队,以一打三,也不是不可能的。
宁虎赞同道:“谢舍人说的对,真要打陆战,我们是不怕的,但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紧急把港口的河南百姓安置到岛内去,港口上的船只也要想办法疏散了,而这就靠田公公和谢舍人了。”
谢友青看向宁虎:“宁舍人的意思,要淮丙队出航拦截?”
淮丙队的6艘淮丙船目前倒是都在济州港内休整,但以6艘船去对敌朝鲜人的40多艘船,却似乎有些过于自信了。
但宁虎却道:“我这不是效仿之前打全罗左道水师营的那一仗嘛。”
田锴当即提醒道:“敌众我寡,宁舍人不可以掉以轻心的。”
宁虎笑了起来:“田公公放心,我没指望一次就消灭了全部朝鲜舰船,我准备多打几次,每次打沉朝鲜人一两只船,这样,就算朝军不顾损伤执意要来攻打济州,等他们到了,也士伍不齐,方便浪士队和虾夷地保民团等应对。”
宁虎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会议保船为上,真要是朝鲜人上了岛,我就反过来封锁他们。”
谢友青想了想,提议道:“宁舍人,要不,你留下指挥浪士队和保民团等部吧,我去指挥淮丙队。”
是的,宁虎在虾夷地保民团、路通队等部都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本身也习惯指挥陆战,倒是谢友青作为曾经的船行掌柜,在淮丙队的影响更大一些,所以,两人职务对调,是更有利于发挥福王府军的战力的。
宁虎诧异道:“谢舍人,世子爷这边日后怎么交代啊!”
谢友青看向田锴,被宁虎和谢友青一唱一和给挤兑住的田锴苦笑道:“眼下以保住济州岛,保住王府的秘密为重,相信世子爷是可以理解的。”
宁虎思索了几分钟后,点头道:“那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友青还没回答,田锴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友青起身道:“事不宜迟,我先带着淮丙队出发了,至于人口安置,由田公公操办,船只转移,可以交代符筠生来安排,岛上的陆师,麻烦谢舍人了。”
宁虎和田锴冲着谢友青一躬身:“水师这边就摆脱谢舍人了!”
谢友青也不多话,转身而去,在宁虎和田锴的目视下,登上了淮丙八号。
随即,淮丙八号上挂出指挥旗,船上留守人员迅速出动,去原租借地内的酒馆、妓院、赌场等处寻找不在岗的水手;趁着各船留守人员找寻休假人员的这段时间,谢友青便把几名船长都叫到了淮丙八号开了一个短会,宣布了淮丙船队出击阻击来袭朝鲜水师的决定,又商讨了有关的战术。
等几名船长回到各自船上后,绝大部分的水手已经都被拖了回去,于是,谢友青便正式下令出航----反正各船缺少的物资,一早就补充完毕了----当淮丙八号一马当先的驶离济州港时,谢友青注意看了看时间,根据船帆的投影位置来看,现在大明崇祯八年六月二十日上午辰时三刻(8点半)前后。
此时,济州北部海域眼下的风向是东南吹往西北,自济州港出发北上的淮丙船队属于基本顺风状态,平均船速可以达到2.5~3节,而根据之前淮丁六号通报的朝鲜水师的航速来判断,双方的相对航速将达到4~4.5节,再以淮丁六号之前报告的位置,及淮丁六号回航报告所花去的时间和刚才商议、找人所用去的时间来计算,预计差不多9个半小时后,也就是当日酉时正(18点)前后,双方可以实现交汇。
届时海上的天色还比较明亮,完全可以先打上一仗再说的----当然,这段日落前的时间不会太长,但如果当时战况对淮丙船团不利的话,却是正好让淮丙船团借助夜色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