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
“其实是义姐,浅姐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哦。”
徐炀很不信任这家伙给自己修理,但他手头工具充足,而且动作熟练,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我叫徐炀。”这个字比较冷僻,大多数人听他口头介绍都以为是徐阳。
“我是中野治。”红发说,“你这内置电路挺高级啊。”
高阁九州出品,质量自然远超于一般公司和民用植入物。本地黑帮又能知道什么呢?
“磁盘没烧坏吧?”徐炀问。
手部内置微型磁盘,装着最重要的解码包和巨型企业数据库,还集成了许多可用的心智应用,是他破解安防设备的关键。
“还行,没坏,你这是一看就是被电磁脉冲炸过了,里面有抗电涌保险装置,把数据存到绝缘固件上去,能复原。”
“那就太好了。”这种时候真得感谢公司的工程师,设计出来的产品确实有一定容灾能力。
“电路烂了,我只能用便宜货给你重新接一下。”中野治拿出手术刀和铜线,“应该不会太久,而且估计也就是能亮灯的水平,啥运行速率、安全性和抗崩溃我都搞不定哦,毕竟咱们这地方也不是专门修植入物的。”
“这样我已经非常感谢了。”徐炀点头。
中野治抓了抓红头发,给徐炀打了一针类似止痛剂的东西,随后在徐炀手上涂上酒精,割开他手背,挖出烧毁的电路,它已经被鲜血染红。
徐炀咬紧牙关,忍耐痛苦。
“哇……你的‘肉’。”中野治观察,“和电路几乎长在一起了,我得全部割断才行。”
是之前法洛莎治愈奇迹的结果。原先救了我一命,现在则造成了不必要的愈合,让整修工作加倍痛苦,不过也只能忍了。
“我还行,只要做好消毒和抗感染,随便你怎么弄。”徐炀脸色苍白,但面上带着微笑。
“好家伙。”中野治开始动刀。
他把植入物的电路结构和原生骨肉分割开来,挖下原先的仿生填料,堆在新的布线处。
“你感觉怎么样?受不了我加大麻醉剂量。”中野治说。
“我没事。”徐炀强忍剧痛。
天知道黑帮使用的止痛剂是什么成分,万一里面掺了“邮票”呢。
“聊天可以转移痛苦。”中野治一边动手,一边轻松地说起话来,“我之前是搞音乐的,你呢?”
“我在公司名下的学校就读,学习如何当公司人。”
“我没读书,屁都不会,没有公司要我,然后烂了,我跑去直播平台,贷款买了个可动虚拟皮套扮女人,给打赏的人送写真。”
“写真……是照片吧,那你是男孩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你不知道,女装真的很刺激,现在本地论坛上还有我的白丝腿照。”
“那你很成功啊。”
“也没,这行干的人太多了,还有AI来抢饭碗,自称人工智障。我当了六个月底边,钱只够吃饭,欠了十万皮套钱还不上,被讨债的人追着打。”
“然后认识了葛城浅?”
“倒也不是,浅姐姐和我都是一条街上无依无靠的,很小就认识了,”中野治说,“我受不了讨债的了,决定加入黑帮,浅姐姐怕我在这里受欺负,也跟着来了,主动加入。浅姐姐很能打!到处揍人。”
“不是‘揍人’。”葛城浅回头说,“是为铃木家效力。”
“对对对,我说的就是这个。”中野治点头,“赌上身家性命,为铃木组长的胜利前仆后继!跟那些刻板印象黑帮机器人干的一模一样,要我说,这一套早过时了,现在大家已经不吃黑帮那一套了,改行当安保公司都比黑帮有出息。”
“帮会是我们的家,忠诚是我们的价值。”葛城浅说完之后就沉默了,转向那台没有清晰画面的电视。
“你之前说虚拟皮套,是铃川纪衣那种?”徐炀说。
铃川纪衣是现在最著名的网络虚拟主播,红遍全球。
“远远比不上,人家那咖位,全世界5千万观众的含金量……”
徐炀刚想说话,心头就涌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滋——
点亮了!
他感到难以抑制的兴奋。
通电成功,元件运作,数字心智上线运行!
他召出面板,能读取的内容已经变成了一堆无序乱码,但好歹它在干活,不像之前那样完全损坏。
万幸,万幸。
徐炀内观面板,无数标识符在心中涌现,依次排成100*100格式的列表,乍看之下犹如天书。
徐炀知道,这是因为主电路完全烧毁,没有条件重新编译信息,接收的外部信息只能以源代码的最原始形式呈现。
够用了。
在公司干了6年之久,徐炀能通过简单标识符和代码特征来分辨出设备型号和种类,这是独属于神经网络工程师的经验。
只要他的数字心智还在工作,连接在共联网路上的电气设备就无所遁形。
比如……电视机!
徐炀转向那台画面模糊、音效破碎的电视机,在粗糙的心智界面中选定它,开始夺取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