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军卒打河东而出,与京城某位高官仆役接头,我等上前盘问,遇到反抗,格杀勿论,从而得到了这条消息,一应一切字字言明,无一丝添油加醋,也未有任何违反陛下直谏不可妄言的命令,何来罪责?”
李忠反问了一句后,摆摆手:
“去做吧。”
“是。”
见忠叔都这般说了,汉子便再也不犹豫,骑上了马,直接朝着城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到了城门口也不下马,继续往里面冲。
守门的军卒还想阻拦,可却看到了那汉子亮出了一面大红大红的腰牌。
大红的腰牌?
看清了颜色,反应过来后,登时不敢拦了。
任由汉子在城中策马狂奔,朝着西宫而去。
而等到了宫门口,他直接绕了一圈,抵达了西宫东侧门,翻身下马后,连兵刃都不摘,对着两排守卫的军卒再次亮明腰牌,便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的入了宫。
宫内早就有两名内侍等待,看到他后,低眉颔首,不闻不问,径直带领着他往一个方向赶去。
一路七拐八拐的,最后,来到了那放满了奇珍异宝的御花园时,内侍才留了一句:
“在这候着。”
说着,直接进了御花园。
片刻后,毫无一丝高手风范的掌香大监走了出来,看到汉子后,汉子第一时间也把自己怀里的两个竹筒双手奉上:
“大监,河东绛州传出的消息。”
黄喜子手一挥,两个竹筒到了手里。
说道:
“兵刃留下,跟着咱家进来。”
“是。”
把腰间的兵刃摘下,交给了另一名内侍,汉子一路走进了鸟语花香的御花园。
一路经过了亭台楼阁,花池水榭,最后,在一处宫殿的门口站定,对着里面伏于桌前,丹青勾勒的杨广单膝跪地:
“百骑司-丑七,参见陛下!”
“嗯。”
用细笔勾勒着一只杜鹃鸟喙的杨广应了一声,看着黄喜子呈上来的两封信笺,暂时放下了笔。
两封信笺一封为奏报,另一封则是柴宝昌给民部尚书樊子盖的书信。
二者一并看完,杨广眼里不见任何喜怒,只是看向了门口跪着的丑七问道:
“这封信,怎么得来的?”
“回陛下,自河东战事开启后,丑支奉首领之命,对于一应河东方向过来的人皆缜密追查。有两名绛州军卒来到龙门驿后,吃完了饭便折身而返,却不入京。此中有疑,属下便命人跟踪追查与其接触的一应人等。这两名仆役也在追查之列。可到我等盘问时,却避而不答,甚至对于我等欲搜身时还要抵抗,最后被我等斩杀,从身上搜出了这封密信。忠叔检验完便命我第一时间送达陛下。”
听到了丑七的回答,杨广却忽然哑然失笑。
“这个李忠……忠心是忠心……可未免有些太死板了。你们杀了樊子盖的家丁仆役,到头来倒霉的不还是你们的首领?”
“……”
丑七不言。
满脸平静。
看起来是毫不在乎。
可这样的表现,却让杨广心里舒坦极了。
百骑司,是他的私兵。
莫说一个民部尚书了。就是王孙子嗣又能如何?
他们,只听从杨广一人的命令就够了,只需要把自己所看所闻,如实的告知于杨广,其余会得罪多少人,产生什么样的后果,那和他们无关。
于是。
“小喜。”
“陛下。”
天下第四躬身。
“樊尚书今年的身子很差,再派御医去一趟,好生诊疗。”
“是。”
“丑七。”
“在!”
“下去吧。”
“是!”
汉子闻声行礼而走。
等他走后,杨广重新拿起了素笔继续勾勒丹青。
一旁,黄喜子的目光也落到了那两张信笺上。
看完了内容后,不言不语。
反观杨广那头,那只杜鹃原本闭合的鸟喙下方,忽然被细毫多勾勒了一笔。从原本的闭合变成了张口。
张口。
无声无息的呐喊。
徒劳。
挣扎。
杜鹃啼血。
笔笔杀机。
画室内一片静默。
随着杨广一点点的把这幅杜鹃啼血的画卷勾勒完成,拥有天下的帝王终于直起了腰。
看着自己的杰作,他满意的点点头:
“嗯……给李渊传令。让他转道绛州。柴宝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