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夫林家族被诛灭全家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许安宁的耳朵里。
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震惊的。
伊夫林家族的事情太过残忍,死去的可不仅是老伊夫林和温特两个人,而是全族,连稚气未脱的孩子都没有幸免,更连累了许多无辜的佣人。
这件事显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所致。许安宁心里涌现隐隐的不安。
她犹豫了片刻,决定去问询希尔森。
此时的希尔森一如往常,正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边品着一杯上好的葡萄酒,一边看着窗外的美景。
见到许安宁进来,深空般的剪瞳自美景转移到她身上,眸子里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有事情问你。”
许安宁蹙着眉心,开门见山。
“你问。”
希尔森唇角勾出笑意,将酒杯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显得很是认真。
许安宁深吸了一口气,轻启红唇,开口道:“伊夫林家族被……灭族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是我派人去做的。”
希尔森直接承认下来,唇角依然勾着,好像在说一件很是平常的事情。
许安宁心中一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骚扰了你。”
许安宁一怔,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希尔森因为自己被温特骚扰,就杀了他一整个家族的人?!
“就因为这个?!可是,我并没有被怎么样!”
“是他们该死。”
希尔森不动声色的淡淡答道。
这是许安宁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温特当时的行为的确很过分,但该给的惩罚已经给了,相信对方的记忆应该也很是深刻,短期内不会再犯。没想到希尔森却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做出如此过分的行为。
退一万步讲,就算温特再该死,也是个人行为。因为个人的一次已经受过惩罚的错误,就要诛灭人家整个家族吗?
一想到其中还有稚气未脱的孩子,许安宁的心就一阵抽痛。
无论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啊!
她紧蹙眉心,清丽的眸子里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可是……就算大人有错,那其中还有孩子……”
希尔森重新拿起茶几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满不在意的说:“伊夫林家族有劣根性,他们原本就不配为人。我断了他们家的后代,是做了一件好事。”
“那些无辜的佣人们呢?他们根本不是伊夫林家族的人,他们还有各自的家庭和孩子!”
许安宁的情绪激动起来。
她甚至都不敢去想,到底有多少普通的家庭,因为这次的事件而破裂。
“佣人?你关心这个?”
希尔森挑了挑眉,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
“在这里,没有我不能动的人。无论他是谁,只要惹到了我和我身边的人,就要他十倍百倍的付出代价!诛灭全族,只是他们要付出的代价而已。”
“代价?你将那么多条人命说成是犯错误的代价?!”
许安宁完全被希尔森的言语震惊到。
当初连宋冉那样的人,许安宁都没有想过取其性命。不是因为她软弱好欺负,相反,她也是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而是因为医者仁心,对生命有种自然的敬重,更能理解人间疾苦,知道失去亲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可眼前的男人身为领导人民的统帅,竟然如此轻贱人命。
自己善良温柔的养父母,真的是他的师父师母吗?
“有什么不可以?侵扰到我就是要付出代价,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还会这样做。”
希尔森不紧不慢的说着,与许安宁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些生命,似乎还不如眼前的葡萄酒来的重要。
许安宁忽然冷静下来。
她不在说话,并不是认同了希尔森的做法,而是意识到,自己与希尔森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人的思维模式和处事原则是如此不同,无论她说什么,希尔森都不会认同她的观点,更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也许是自己不能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但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样争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她沉默下去,清冷的眸子看向希尔森,像是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原本因为养父母的缘故,而产生的那一点点不同情绪,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消失殆尽。
希尔森并未没有察觉到许安宁情绪的变化,反而举起酒杯,轻轻示意了一下。带着笑意,岑薄的唇缓缓开合:“我解决了他们,你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有这么多问题。”
“我没有问题了。”
许安宁开口答道。
她的眸光清冷,脸色平静。
“那,不妨坐下,陪我一起喝几杯。”
希尔森勾着唇角,朝旁边的座椅示意着。
“不了。”
许安宁干净利落的拒绝,又轻启红唇,冷冷开口:“都统之子希克斯的第二次手术一结束,我就会走。这一次,我会提前买好机票。”
希尔森的脸色忽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