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森在洛景明夫妇去世之后,曾有过想要帮他们找到女儿的想法。但是当时的战争正处于白热化阶段,身为统帅的他一秒都脱不开身。韩南当时状态,也迫使周边邻国都对其关闭了来往通路,派人出去寻找调查什么的,更是不可能的事。
战事平息不过最近才发生,百废待兴之后,事务更加繁忙,这件事也就逐渐耽搁下来。
此时此刻,刚被派出去的调查人员还没有回来,希尔森对眼前的女人几近一无所知的状态,除了她与师父师母的“丫头”长得很像这一点。
“是的。”
许安宁点了点头,态度不卑不亢。
“让她坐下。”
希尔森对着一旁的侍女吩咐道,侍女摆了摆手,早已备在场外的几个侍者,立刻抬着一张椅子进来,在许安宁身后放好。
“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会专门去祭拜的我师父师母?”
等到许安宁坐下,希尔森睨着深空般的剪瞳看向她,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
“我来自华夏。你的师父师母是我的养父母。”
许安宁如实回答。
希尔森皱了皱眉心。
养父母?
当初师父和师母可从未提及,他们还有个养女的事情,眼前这个人为何又与他们口中的“丫头”如此之像?
“你在说谎。”
希尔森的眸子泛出一阵冷意,唇角却微微勾起,显得那副笑容更加冰冷。
“这件事没有说谎的必要。”
许安宁淡淡的回答,丝毫没有受希尔森态度的影响。
“是吗?居心叵测的人到处都有,那么你来告诉我,为什么我师父师母对你的照片,喊出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名字。”
希尔森挑了挑眉,唇角冰冷的笑意蔓延到剪瞳之上。
“洛宁夕是吗?那是我跟随养父母之后的化名,许安宁是我的本名。至于原因,是我家族的个人私事。十岁开始,我便跟随养父母一起生活。”
许安宁早在来的路上,就对可能出现的问题做好了准备。
但希尔森并不买账。
他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信你?他们真是你的养父母,为什么被送来韩南战场时候你不在,出事这么久之后,你才出现?”
希尔森顿了顿,内心的怒意让他的脸色一沉:“还是说因为只是养父母,你不曾用心对待!那你此时来到韩南,又是因为什么!”
他没办法不怒,洛景明夫妇对着照片满脸慈爱的样子他无法忘记。被他们那样疼爱的“丫头”,竟然在他们出事这么久之后才出现?
听到这句话,许安宁的眸色瞬间一黯。
希尔森的话语仿佛一把尖刀,准确无误的刺中她的内心。她轻蹙眉心,缓缓的垂下眸子,双眸之中是难以掩藏的悲伤。
她不再说话。
希尔森原本做好准备,等待着对方的巧言诡辩。任何一种冠冕堂皇的借口,他都会当场戳穿、他几乎认定,眼前这个女人一定是怀有特殊目的才来到韩南,唯独不可能是为他的师父师母。出事两三年了,人才出现,任谁都会怀疑。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许安宁竟然没做任何的辩解。
她眉眼之间的悲伤是那样真实,让看到的人内心一紧,不由得跟着难过起来。
“对不起……”
许安宁轻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你说什么?”
希尔森下意识的问道。
许安宁恍然抬起头,眉心蹙着,清丽的眼眸中噙满泪水,那滴滴晶亮让人看了如此心疼。
只见她红唇轻启,对着希尔森缓缓开口:“洛爸爸喜欢吃鱼,洛妈妈的清蒸鱼最拿手;洛妈妈对牛油果有些过敏,所以两个人都从来不碰这种水果;洛爸爸喜欢喝茶,洛妈妈喜欢养花;洛妈妈左手食指关节处有一条蚯蚓状的细细的伤疤;他们做手术时有一个固定的小习惯,就是一定要带着自己的手术刀……”
许安宁将洛景明和洛念薇生活中的各种细节和爱好一一说出,这些事情,不是常年一起生活,都是不可能知晓的事情。
希尔森心里一动,开始有些相信对方的话。
许安宁继续说道:“我来到韩南的目的,是想知道关于他们在韩南的真实生活,想知道我不在身旁的那几年,他们都是怎样过来的。是我,错过了那一切,可是……”
忽然说不下去。
她更咽在那里,轻咬着唇,努力将汹涌而上的悲伤压制下去,并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展示出脆弱的情感。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许安宁忽然让希尔森不忍再苛责,有那么一瞬,他竟然有些后悔自己说过的话。
悲伤明明是并不共通的东西。
这样的情绪让希尔森烦躁,他不想再问下去,不耐的摆了摆手,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说道:“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说。明天队伍开拔回主城区,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必须留下。”
说完,也不管许安宁作何反应,便直接起身,径直离开了。
有侍女上前,准备按吩咐引着她前去休息。
许安宁看着希尔森的背影,陷入了思索。
她来此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