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
记忆翻涌。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那双柔软在唇上霸道的辗转着,好像要将她狠狠占据。仿佛滚烫的热水,热情而决绝,不留一点空隙。
许安宁被这样的爱灼伤了。
随着记忆的涌现,那些曾经的刹那间呼啸而至。那些让自己绝望的、痛苦的、不堪的时刻,那些他对她的欺骗与背叛,都随着这个霸道的吻,重现于脑海。
一瞬间,她恼羞成怒。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不顾自己的要求,不顾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凭什么,明明已经拼命要躲开他了,他还是几次三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屡次纠缠着自己?
凭什么,她爱他如命的时候,他可以不管不顾不予理会,他想要爱她的时候,她就必须要回到他的身边?
有泪水,想要夺眶而出。
许安宁掐着自己的手心,拼命的忍了回去。同时,用尽最大的力气要推开身边的这个男人。
阎厉珩自然是不肯分开的。
他害怕,一旦松开了手,她真的就再也不见了。哪怕只有一次,他也想向她证明,这一次,他给予的爱,没有半点掺假。
一个想要躲开,一个想要证明。
两人就这样激烈的挣扎着。
“砰——”
有什么东西自许安宁的口袋掉落,砸在了地上。
是她的手机。
“铃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忽然被点亮,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上,是许安宁与许朗合影的照片。
阎厉珩漆黑的眸子睨了一眼手机屏幕,忽然放开了手。
终于挣脱了钳制的许安宁恼怒着,俯下身,准备从地上捡起电话。
“是不是因为他,因为与他有婚约,所以你还不能接受我?”
阎厉珩略带痛楚的声音传了过来。
许安宁蹙着眉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指一僵,猛地会转过头去:“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是不是因为你的未婚夫……”
说到一半,阎厉珩却停了下来。
他也意识到了许安宁之所以觉得震惊的原因。
许安宁为了将哥哥的名片置顶,对许朗的备注只有一个字母“a”,既没有标名字,也没有任何显示具体身份的备注。只有一张两人的合影。
但是,阎厉珩却认出了许朗,还说,他是她的未婚夫。
阎厉珩不是患了罕见的失忆症,除了自己,谁都不认识吗?!
许安宁捡起手机,按掉一直在响的屏幕,直起身来。清丽的双眸中满布失望,冷冷的开口:“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安宁,你听我说……”阎厉珩的心中慌张起来,焦急的想要解释。
“你还要说什么?说你的失忆症忽然好了?还是想说我的嘴唇有什么神奇功效,一下子激发了你的记忆神经?”
许安宁紧蹙着眉心,步步逼近。
“你根本没有患病,从来没有,从苏醒的第一刻起,你就完全知道身边的人都是谁,是不是!”
许安宁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藏的失望。
事到如今,似乎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也是,这样的一个不能称之为办法的办法,本来就是小孩子想出来的,荒唐至极的对策而已,又怎么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是的。”
阎厉珩犹豫了片刻,指骨握拳,最后还是说道。深邃的眸子垂下去,有点不敢面对眼前的人。
“为什么?!”
许安宁的情绪激动起来,清丽的眸子中,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涌出泪光。
“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安全?为了逃避一些事情?还是单纯为了戏弄我?”
“不是的!”
阎厉珩紧皱眉心,压抑着自己心中剧烈痛感,迎上那对让自己心碎的目光。
“我不是在戏弄你,我也不可能去戏弄你。我做这一切没有丝毫伤害你的意思,只是……”
他说不下去。
“只是什么?!”
此刻愤怒至极的许安宁,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阎厉珩沉默了许久,才轻启薄唇,缓缓开口:“是我在害怕。害怕治好我之后,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从前的样子。害怕你再一次对我不理不睬,拒我于千里之外。似乎只有装作还在生病,你才会理我,才会每天来看我,才不会赶我走。”
“其他的病症都逃不过你的医术,我只有……只有伪装失忆。这样,我就能在身边多待一段时间,哪怕每天见到你只有检查治疗的那一刻,对我来说,也是好的。安宁,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伪装生病。可我,是真的害怕,真的不想失去你!”
“就因为这样?因为你害怕?”许安宁重复着,清丽的眸子里溢满失望。
“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研究了你胡说出来病症,又废了多少精力去研究?翻看了多少古今中外的文献资料,又与多少脑部专家探讨商议过?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全都浪费在你伪装出来的病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