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师,先前我有眼无珠,竟然没看出小大师写的是极草书法,还望小大师海涵。”
常英杰却完全没有之前那高高在上的老总姿态,恭恭敬敬地朝李不凡鞠了一躬。
“不打紧,不打紧。”
李不凡笑呵呵。
常盛文老爷子以最高的规格接待李不凡,取出了上好的西湖龙井。
“小大师,先前您留下极草书法以后,我那些老友也十分欣赏。这位是我多年挚友董建国老爷子,他很敬仰您的艺术水平,特意从燕京回来想见您一面。”
常盛文身旁,坐着一位白发苍苍,但精神抖擞的老爷子,尽管穿着朴素,但不管是手中的佛珠还是手指上的戒指,都透露出他不俗的身价。
“老爷子,你好。”
李不凡点头。
“小大师,我和常老爷子一样也十分热爱书法,但要说最热爱的,当属国画。我想以您的才华,国画您应该也有所涉猎,今日特意带来拙作,还望您点评。”
董建国对李不凡也是相当恭敬,他说完,挥了挥手,助理提着公文包,小心翼翼地取出里边的国画。
画作用精致的金框包裹了起来,这幅国画描绘的场景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湖泊,一个渔民划桨游荡在湖面上,天边布满阴霾,雨水像一条条白丝落入湖面,荡起了阵阵涟漪。
国画右上角落笔《秋雨绵绵》,表明了这幅画的主题。
“不错!咱们华夏国画讲究的就是一个意境,这幅画简单几笔就勾勒出秋雨绵绵,老董,你这幅画一定是用尽了心血吧。”
常盛文也对国画有所了解,当即就看出此画的不俗之处。
“小大师,董老爷子不单单是燕京那儿的知名企业家,他的国画可不是玩票,他是正儿八经的国画协会副会长,他先前一幅作品也卖出了上百万的天价。”
常英杰也献上恭维。
董建国脸上依旧是慈祥的笑容,但时不时目光中会透露出几分期待,他这回来天州不但是为了看看小大师,也想得到小大师的夸赞。
但,李不凡却是眉头一皱。
“这幅画怎么样?不怎么样。”
李不凡这话一出,众人皆脸色骤变!
“小大师,我的书法的确是玩票的水平,纯粹业余爱好。但,董老爷子可是专业的国画家,他现在已经退休,每一幅作品都要用整整半年的时间去打磨!”
常英杰神色无比紧张,生怕董建国年纪大了承受不住批评。
“小大师,您,您要不要再品鉴一下?”
常盛文也是一脸错愕。
“常老爷子说得不错,咱们华夏国画讲究的就是意境,讲究的是一种朦胧、抽象的美。”
李不凡摇头道:“但,老爷子这幅画,未免太过讲究意境了,导致有点做作。”
“你,你…”
李不凡的严厉批评如同晴天霹雳,劈在董建国头上,他只觉心脏一阵绞痛,捂着心脏连连倒退了几步。
他已退休多年,人世间的一切他都经历过了,人生只剩下对艺术的追求。
然而董建国没有想到,自己精心打磨了三天,请教过无数大师的心血之作,李不凡居然说不行?!
董建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常盛文赶紧上前:“老董,你可别吓我!”
“小大师,您快改口吧,这老爷子年纪也大了承受能力有限…”
常英杰赶紧向李不凡投去哀求的目光,生怕董建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也罢,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国画。”
李不凡可不会改口,别说董建国了,当初有位国画大师携心血之作来请教李不凡,李不凡一句太差劲,直接把大师气到医院里了,后来大师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不是屁颠屁颠的登门感谢李不凡?
只见李不凡从兜里翻出一把毛笔,染上了几分自己带的墨水以后,便在一张崭新的宣纸上龙飞凤舞起来。
“小大师,您也会国画?”
常英杰也顾不得照顾董建国了,赶紧凑上前。
然而,李不凡却好像在乱涂乱画一样,毫无章法,纸上的画像是小孩子画的一样。
许久,等李不凡放下毛笔,表明完成了这幅画,常英杰定睛一看,只见这幅画描绘的是一座山,山上树林茂密。
但,画功非常粗陋,就像是啥也不懂的小孩子画的一样。
“老常,这,这家伙肯定就不会国画,他,他画的这叫什么?!”
董建国刚好转了一点,见到李不凡的画作以后,顿时怒声呵斥:“连最基本的画功都没有,我看极草书法不过只是误打误撞写出来的罢了!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师,不过只是神棍而已!”
常英杰也忍不住眉头紧皱,心里也忍不住开始质疑李不凡了。
李不凡也不解释,而是默默地将自己的这幅作品挂在了墙上。
“小大师,到楼下喝喝茶吧。”
常盛文想着将李不凡和常建国支开,免得李不凡又语出惊人。
“不了。”
李不凡微微一笑,目光凝聚在作品之上,时不时地点点头,仿佛对自己这幅外人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画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