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怎么就这么乖呢。
几个男人走到球场中间,陈焰见苏驭走路一瘸一拐的,问旁边的苏策:“你弟这腿怎么回事啊?”之前还好好的。
“被你弟不同凡响的命根子吓着了。”苏策接过赵途抛来的篮球,瞥了眼旁边敢怒不敢言的呆头鹅:“是吧阿驭。”
苏驭愤然转头。
卫吉在另外一边喊:“别唠嗑了啊,还有半个小时我要回去洗澡了,赶紧整完散场。”
赵途笑嘻嘻道:“恭喜啊,半个月没洗澡了吧?终于舍得开光了,赶明儿给你放挂鞭炮。”
“放你娘的狗屁!”男孩们笑闹成一团,奔跑时笑容明朗,意气风发。
苏娉安安静静看着,唇角微微上翘。
眼见沈青雪就要投篮,后面有人拽他汗衫衣摆。
然后就听到卫吉讶异道:“不是吧青雪,你这多久没洗澡了?后背都有汗印。”
陈焰错身瞥了一眼,在他后颈下面两寸的位置有一个月牙儿似的印子,是浅浅的青色。
如果不是衣摆被人用力往下拽了还真看不到。
“毛病,这是胎记。”
沈青雪投了个利落干脆的三分球,对身后死死拽着他衣服的人说:“下次再犯规把你手剁了。”
赵途讪笑:“手误手误。”
“叨叨什么呢,谁没洗澡?”苏策他们从另一边跑过来,饶有兴趣问。
“没,平时喊你就耳背的不行,碰到这事就跟碰上耗子的猫一样,嗅着味儿了。”卫吉手搭上他肩膀,想到什么,又讨好问道:“哥,下次什么时候去你家吃饭?”
“滚。”苏策笑骂:“打了半天球没进一个,不跟你一边了。”
因为隔得远,苏娉只能听到男孩们隐约的笑闹声,她从随身带的布袋里拿出两根毛线针,扯出毛线的线头,在针上绕了一下开始织毛衣,
再过一个多月,天气就要转凉,她想给奶奶织一件毛衣。
上次见面还是七八岁,下个月中秋,正好把毛衣送给奶奶。
沈娇站在暗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你是苏娉?”少女脆生生问。
“是呀。”苏娉侧眸看了她一眼,眉眼弯弯,柔声道:“你好。”
沈娇对上她纯粹无邪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苏娉继续织毛衣,神情认真,耳后碎发被风吹动,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垂落在白皙清瘦的锁骨上。
即便白色长裙外面罩了一件灰色毛衣开衫,也难掩单薄身姿。
沈娇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蹙眉。
难怪赵途于吉还有陈焰哥哥都围着她转,天生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谁看了不心生恻隐?
男孩们打了会儿球,输了的于吉去供销社买汽水,没多久就搬了一箱回来。
苏策拎着汽水去找妹妹,陈焰随手磕开瓶盖,边走边喝,紧随其后。
“哥哥!”沈娇见二哥过来了,起身扑过去。
沈青雪犹豫了会儿,还是伸手接住她。
“哥?”沈娇敏锐地察觉到他眉目间的疏离,“怎么了?”
“没什么。”沈青雪把自己的汽水给她,“喝吧。”
见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好,沈娇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狐疑地“哦”了一声,接过汽水凑到柳叶那边,和他妹妹柳絮说话。
沈青雪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娇娇五官和他以及哥哥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要说和苏策他们哥俩是兄妹反而通了。
苏策和苏驭相貌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能是因为常年在军营磨砺,才会看起来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气质。
而苏妹妹……
他拢目望过去,苏策和苏驭兄弟俩一左一右坐在她旁边说话,陈焰站在一边,倚着篮球框时不时搭句话。
女孩容貌昳丽,一头柔软乌发垂落腰间,和哥哥们说话时脸上带着清浅笑意,眉眼温柔。
他下意识走近,想看清楚一些。
外面风渐大,苏策拉着她起身,“我们先回去了。”
陈焰点头,弯腰拎起台阶上的衬衣,勾在指尖,上面还有小姑娘残存的温热。
苏娉提着收好的布袋,清澈剔透的眼底泛着涟漪:“谢谢哥哥。”嗓音软软,像只小奶猫。
陈焰莫名想起小乖,衬衣忽然有些灼手。
他扯起嘴角:“不客气啊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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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中秋,沈元白提前一天回了北城。
沈青雪中午下了任务,听到哥哥回来了,一刻也坐不住,没有敲门直接进了他的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哥。”他看着衣柜前身形修长的男人,欲言又止。
风尘仆仆的沈元白见到他也没有太意外,松了军装的风纪扣,温声道:“小舅舅的相片在书桌上,我先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