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赶忙用那稚气的童声慢悠悠地朝他妈妈叫唤:“老板娘,老板娘,买单买单!”逗得客人直乐呵。
虽说守夜市辛苦,可两人的小日子过得也算悠闲自在。
这天下午,秦军打完牌回家,准备歇一会就去开档。刚上到三楼就从楼梯间窗口处望见晓月牵着胖胖到了楼下,眼珠子一转立马计上心来……布置停当,他自己忍着笑躲在上一层的楼梯扶栏处窥望。两母子聊天的声音越来越近。
“妈妈,今天珊珊姐姐有糖吃,都不给我吃。”
“是吗?是什么样的糖啊?”
“是长两个角的、红色的糖。”
“胖胖想吃吗?”
“那个糖里面……里面还有那种稀稀的糖呢。”
“胖胖想吃对不对?”
“想吃,可是珊珊姐姐没有给我吃。”
“这样啊?咦,胖胖快看也,一百块钱呢……哪个傻逼掉的?”晓月左右转头望了望,见四下无人,自顾自的说道:“赶紧藏起来,发达了,明天给我胖儿买糖吃喔,啊哈哈哈……”秦军捂着嘴赶紧跑上楼去开门,心里为自己的狡诈聪明得意不已,这傻娘们儿这下得开心好些天了。
夜市城菜式虽多,但大笔的利润全靠酒水的销量,一般的小菜是赚不了什么钱的。瑞城闷热的夏天,是夜市生意的旺季。
烦躁闷热的夏夜,一口冰啤酒入喉,人也清爽了,气也顺了,一天的疲乏已被冲走大半。夜市街晚晚都灯火辉煌、吵闹喧嚣,三五个小菜,一两箱啤酒,能喝到夜半三更。
白天的夜市街却格外地冷清,隔几步就有一滩滩的油污,冒着食物腐烂的酸臭气,没人愿意行走。
赤马路变成了黑油路,叫人实在很难想像,每晚这些污水的臭气,是如何被那些浓重的食材香气所遮盖的。
出于环境保护和市容整顿的刻不容缓,市政府在夜市街运作了三年之后的某天,突然间发文,禁令在赤马路经营露天餐饮,所有摊档,如仍需经营,一律经重新培训、考核上岗后,搬迁到市郊长河附近的新夜市城去经营,并定期接受卫生监督检查和环保抽查。
秦军跑到新夜市城去看了下,不光位置偏僻、蚊虫密集,摊档格局也变成了室内形式,总共就十余间铁皮棚子模样的小屋。这根本就与城内餐厅没啥分别了,谁还会跑这么远来光顾这铁皮屋子排档呢?秦军瞬间失去了信心。
反复思量之后,秦军问晓月:“要不咱俩出去打工吧?过年跟你弟一块儿去广东打工。”“可我舍不得娃娃……”晓月眼泪涟涟。“娃娃有我妈带,好着呢!再说娃娃以后的花销也大着呢。现在城里到处是厨师,酒店招厨师才一千八一个月。你去工厂做女工也才千来块,还得上夜班。听说在外地怎么也有三四千一个月呢。咱们干一年就回来,就算干一年再玩一年,也划得来啊是不是?”秦军的帐向来算得比晓月快。
晓月泪眼模糊地望着他,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在外面苦干一年,顶在家里上两年班的收入,就算是干一年玩一年,下一年回来不工作了,日日夜夜光陪着娃玩,也比现在在家里拿这点工资要强,反正在家上班一天到晚也顾不了娃。打定了主意,晓月便拨通了弟弟谷一鸣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