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
时臣站在那里,目露迟疑,“你说樱……她怎么了?”
虽然面前的少女是注定要与他为了圣杯,展开厮杀的敌对方御主,刚刚说出的话也可能只是为了蒙蔽他的视听,可事关到自己过继出的幺女,身为父亲的远坂时臣还是想听听缘由。
对方态度并不算尖锐,也就是说还有沟通的余地。荧松了口气,侧身让出道路,“情况稍后我会向您说明,在此之前,请您先在客厅稍等片刻。”
之前在蒙德的时候,旅行者得到了当地旧贵族劳伦斯家族的末裔——优菈的手把手指导,所以现在即便是在重视礼仪的名门望族面前,荧也能做出不卑不亢、沉稳有度的样子。
不出所料,荧的诚恳得到了对方的认可,时臣向她颔首表示同意,先行跟着阿贝多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荧则陷入思考——看来这位远坂家家主即便满腹疑虑,对于爱女的情况应该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所以棘手的就是另一位了。虽说雁夜交出了令咒,这两天也异常平静,不再像过去那样被仇恨和痛苦蒙蔽双目,横冲直撞任由自己跌入毁灭的深渊——但荧担忧的是在见到远坂时臣的那一刻,雁夜能否压制住长达一年之久的恨意。
嗯……让这两个人会面并达成共识,真是一步不得不走的险棋,总感觉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荧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长叹口气——现在要思考的状况太多了,而哪怕走错一步都会招致更大的灾祸,偏偏事情发展的决定权还不在自己手上。
她一边向着雁夜的房间方向走去,一边构思着该如何和对方沟通。
··
时臣板正地坐在间桐宅的沙发上,阿贝多坐在他斜对方,两人不动声色在那里喝茶。
一过来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荧默了一瞬,几步上前,“久等了,远坂先生。”
“无妨。”
时臣抬眸,目光却在荧身后那个被宽大兜帽挡住面容,却略有几分熟悉的身影上顿住了,“这位是……”
“……”
那个身影缓缓掀开兜帽,露出下面扭曲不似人形的怪异面容,“好久不见了——远坂时臣。”
看着他的样子,时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个男人有着一头枯萎般毫无光泽的白发,暴露在光中的皮肤是不似活人的青灰色,他有半张脸就像枯树根一样,满是虬曲丑陋的伤疤。那半张脸上的左眼应该也是一同坏死了,里面净是浑浊的血丝。
怪不得他会带着兜帽,无论是谁见到这样的人都会被吓一跳吧。
时臣面上毫无波动,只有微微皱着的眉头泄露他内心的不平静,“间桐雁夜?”
被他叫到名字的男人冷笑一声,蹒跚着拖着半边身体坐在了时臣对面,那只还未坏死的眼睛则死死盯住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惊讶吧?”
“是的,你完全变了个样子。”
“但远坂先生,您看起来并不知道雁夜先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吧。”
荧坐在雁夜身旁,双目清明,“不如说,您不知道如今的间桐家所使用的的魔术是什么?”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尽管仍维持着优雅从容的仪态,但时臣平静的面容此时却起了几分波澜,“间桐家,不一直是水属性的蝶魔术么?”
“呵呵呵……”
雁夜的喉咙里爆发出了几声恐怖的冷笑,里面讽刺怨恨的意味令时臣的表情逐渐阴沉下去。
“你们的意思是……”
“蝴蝶啊……确实呢,曾经的间桐家或许是修习这样的魔术吧,”间桐雁夜拼命压抑住胸腔中的怒火,以几乎怨毒的视线凝视着时臣,“然而在那个老不死的手下,早已堕落成虫术了。”
“——请不要急着否认。”
雁夜身旁的金发少女像是看出时臣的不悦,出声打断了时臣还未出口的反驳,“目前我只能告诉您,樱在间桐脏砚的手下,过得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光明’。至于那孩子的遭遇,恕作为外人的我们暂时无法为您描述。所以不如眼见为实——接下来我和我的同伴将前往间桐脏砚所在的地方。因为樱也在那里,我认为身为父亲的您,无论如何都应该一同前往,并见证这一结果。”
“所以,我邀请您加入我们,即便抱有疑虑也无碍——我想您也一定很想念自己的女儿吧?”
少女这通话实在是无懈可击,里面蕴含着的内容同样颇为意味深长。远坂时臣不安地握紧手杖,再次打量了几眼他昔日情敌如今的恐怖外貌,松口应了下来,“可以。”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笑着将手并在一起,荧转头看向身旁的间桐雁夜,
“雁夜先生……你确定自己真的要同去吗?关于间桐脏砚的手段有多无孔不入、防不胜防,你应该也知道。到时候如果他用什么阴招,我们可能没法及时保护你。”
雁夜重新将兜帽带上,他的声音疲惫却坚定,“我说过,我要救小樱。”
见此,荧也不再说什么,率先站起,“那就请诸位稍作准备——啊,时臣先生您可以自行在宅内活动,我在路上会为您介绍些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