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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1 / 2)

桑淮是被饿醒的,她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时,才惊觉自己不是在别院。

马车内部比起房间要窄小的多,尤其是两个人坐在里面,更显压抑。

她睡在一张小塌上,容韫便坐在他的对面,垂下的手中握着一本翻了几页的书册,那双桑淮最喜欢的桃花眼如今正定定的望着她,桑淮却不敢同他对视。

她怕被他看透。

静默于这片狭小的空间中弥漫,桑淮抱膝,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才开口道:“药是我同顾盈盈要的,这事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若罚便罚我好了。”

她的手不自觉的缠绕散下的头发,她又撒谎了。她好像对容韫说谎话,说得越来越多了。

容韫想过桑淮醒来也许会问他们要去哪里,会问他为什么要如此着急要离开皇城,却没有想到桑淮醒来,只是关心着那个花楼出身的舞姬。

“我并未重罚于她,只是给她一个教训。”容韫语气冷漠,握紧手中根本没有没有翻过两页的书册。

“嗯。”桑淮头埋在膝盖里,说话声音闷闷的。她从醒过来便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明显的是不想多看他一眼,多同他说一句话。

马车依旧在奔着目的地前行,不会因为这车内陷入一片沉默而停止。桑淮饿的头晕眼花,但就是憋着一口气,不同容韫说话。

桑淮同容韫的僵持,直到容韫在车队停靠休息时离开,才得以结束。

容韫甫一下车,流云的小脑袋便探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食物的香气。当简单的盘盏备好,桑淮顾不得其他,下筷吃了起来,将两个腮帮塞的鼓鼓的。

流云看着桑淮急切的样子,知她定是饿急,在一旁不时为她添茶。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桑淮含糊不清的问。

“去江南。”

“那我们路上要走多久?”

“最快也要小半月,不过夫人一同前往,大人特意叮嘱车队慢些,少些颠簸,如此一来,小半月能到便是极快了。”

桑淮执筷的手一顿,路上这些时间她不惧,但要她同容韫像方才那样面对面沉默,想一想都觉得脑壳疼。

流云察觉出桑淮在听到容韫时候的异常,知道两人闹起别扭。她进马车时,容韫还特意嘱咐过她,不要同桑淮提他的名字,更不要说这饭是他要送过来的。

现在流云明白大人为何担心了。

以自家夫人的脾性,若说这东西是大人特意准备的,只怕是碰都不会碰。

这次去江南,虽比计划早了两日,却也并不影响大致的进程。容韫自那日不在和桑淮同乘一辆马车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而是换了另一辆马车,一个人在里面处理些政务要事。

他离开皇城之后,他现在面前的小桌之上,摆放着江南诸县的分布图。虽是将郦江以南统称为江南,但昊南王手中封地、势力却要远远多于江南这片区域。昊南王这些年,在这片人杰地灵的土地上,说是韬光养晦也不为过。

而永庆帝登基之后多次想要伸手波及这里,却又在关键时刻退缩,可见昊南王的实力非同小可,已成为永庆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又无可奈何。

这次修筑水利一事,已是两方纠缠多年之后永庆帝的妥协。永庆帝派他容韫前来,缘由无非有两个,一是抓住昊南王的把柄,逼他交出江南这片沃土,二是抓住他的把柄,除之而后快。

无论是哪种结果,永庆帝都会是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这个算盘打的明白、清楚,永庆帝登基这些年,终于是有所长进,开始谋划算计别人。

不过同他还在读书时,嫁祸给其他皇子的手段别无二致。

只怕是自己如今离开皇城,朝中定会开始一轮换洗,也不知永庆帝会以何为契机。

容韫轻揉自己的眉心,收起地图,撩起一角软帘,看向前方桑淮所在的马车。

若说朝中这些势力拉扯,他尚且还在掌控之中,但于桑淮,终归是没有答案。

·

越往南行,这路上的景致便同皇城差异越大,尤其是绵绵不绝的落雨,给路上添了不小的麻烦。

不过这些时日,桑淮在马车上昏昏沉沉,时间过去的倒是也快。偶尔车队路过城镇休整时,她也会下车瞧瞧。每次她多看了两眼什么,回到马车没多久后,流云便会捧着她看过的那些东西回来。

用鼻子想,也知道这是容韫吩咐流云的。他们两个明明离得这般近,却未能见上一面。

桑淮也并不强求,她的头仍旧不时会痛,不和容韫见面,倒也省了些麻烦。

在马车上,晃荡了将近半月之久,一大队人马,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也是昊南王府邸所在之处。

昊南王亲自于城门外迎接。

桑淮戴着帷帽缓步下车,便被入目所及之处的兵马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躲在容韫的身后,观察着眼前这一切。

于前排的昊南王同永庆帝的长相有几分相似,桑淮还未睡醒,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皇城。

不过昊南王比起永庆帝,多了一分温润,一分看不透的沉稳。

“几年未见,丞相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差别。”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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