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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2 / 2)

望着容韫,以为会得到些宽慰。

没想到容韫将她的宽袖整理好,又细细看了一遍她的伤口包扎的怎么样,“可是学到些什么规矩?”

“学到了。”桑淮说话闷闷的,没想到容韫竟是在乎这些东西,“我可是还需要被关在这院子里?”

“是。”容韫毫不犹豫。

“我困了,你叫流云进来陪我。”

容韫应承,也并没有多留恋,转身便走。待他至门边,回头看向扯过被子捂脸正生气的桑淮,想要说什么,最后又抿唇没有说出口。

罢了。

容韫出了院门,隐竹正等在外面,见容韫出来,立刻行礼,恭敬道:“大人。”

谁知容韫的目光未曾停留到他的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随我到书房来。”

隐竹跟在容韫身边很久,深知容韫的脾气,自然是能听出来不对,稍加思索便知道容韫找他是什么事情。

所以一进书房门,隐竹便跪倒在地,“属下知错。”

“说。”容韫站在书房正中央,一双眼紧紧盯着隐竹。

容韫分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让隐竹匍匐在地上除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是没有见过容韫生气的模样。

但隐竹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出来,包括他隐瞒桑淮挨打,骗桑淮说容韫不在皇城的事。

“为什么?”

“大人此次同昊南王的人议事,极为重要,属下并不想让大人分心。”

“隐竹,你从我出任丞相之前,便跟在我的身边,你做事稳妥,我一向器重于你,我出府前,特意交代你看管好夫人,有事及时告诉我。你便是这般看管的?”

“可是……”隐竹想要继续辩解,容韫却摇摇头,不给他机会。

“自上元节以来,我便知你对她颇有微词,可你要知道,哪怕是她再来自乡野,她也是这丞相府的夫人,你明白吗?”容韫话即点到为止,不需要说再多。

隐竹自知他是怎么看待桑淮的,这事的确是他鲁莽,容韫也在给他机会,即刻俯首道:“属下甘愿受罚。”

容韫颔首。

“那嬷嬷可知是什么人?”想起桑淮胳膊上的伤,容韫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属下在那嬷嬷离开后,也派人打听过。”隐竹虽不喜桑淮,但还是明白利害关系的,“属下已经将那嬷嬷都打听好了。”

“杀了吧。”

“是。”

隐竹离开书房内,屋内便只剩下了容韫一个人。

他静默的走到书房书架旁,上面密密麻麻摆着各类古籍,通史杂传,各式各样的书皆有。然而容韫没有拿取这些书,而是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将一个一臂长的锦盒去了下来,无比小心的放在案上。

这锦盒虽在架上摆了些许日子,但还是不染纤尘,看的出是经常被拿下来清理的。

容韫小心的将锦盒打开,让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

是做工极为精巧的一张弓,比普通的弓小上些许,一看便知是女子拿的。这弓上于上中下各嵌着一颗宝石,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无论是从材质,还是其他细节,都看得出,这做弓之人极其用心。

容韫仔细打量这弓,手指摩挲这弓不起眼的一处。那里刻了桑淮的名字。

这是他一个月之前就准备好的,准备在桑淮生辰那日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昊南王的那些人的确是难缠,死活不肯点头应允此次修筑水利之事。

不过好在,在他的游说下,昊南王终归是点头了。

没想到,精心准备这么久,最后还是把桑淮的生辰错过了。

容韫苦笑一下,将那弓放回锦盒之中。

旁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桑淮……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他不敢太过纵容桑淮,是想让她迅速成长起来,在这复杂诡谲的皇城里能够顺利的活下去,可以陪他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从怀里取出桑淮给他写的信,找到书房中的暗格,将它珍之重之的放置起来。

做完这一切,容韫阖眼,完全将周身的锋利收敛起来。半晌,他睁开眼,视线看向飘摇而上的安神香,神思飘远。

既然错过生辰,那便换个时候再送。

他想起上次看到桑淮骑马拉弓还是很早之前的事情。那时候他们还是在……

西越。

想到这个地方,容韫的眼神暗淡。

桑淮迎着猎猎大风骑在马上,骑装飒爽,背上背着她的弓箭,风把她的头发吹乱,她丝毫不觉。马匹嘶鸣不绝,她回头望着他,笑起来肆意明艳。

他好久没有见过桑淮那样子笑起来了,想起来还真是无比的怀念。

容韫垂眸,看向那锦盒,木已成舟,一切都回不去了。

平日里心思沉稳的少年丞相,此刻轻叹一声,阖上眼,想起桑淮满手鲜血昏倒在街上嘴里还不住喊他名字的样子,那日听到桑淮说他骗她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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