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栗棠言借着头晕的借口先一步逃离了那个喧嚣不止的环境。
姚卿还得再过会才回来,所以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空落落的,带着丝难言的寂。
栗棠言瘫坐在沙发上,刚刚在清吧时她其实并没有喝太多酒,但身上始终未消的酒气窜在空气间让她嗅着有些难受。
而脑海中还回荡着今晚撞见温昭年时的那一幕幕,直至记忆停刻在那最后男女并肩坐着的画面。
眉间悄然皱起,分不清是因为酒精上头后的隐隐昏沉,还是心里化不开的沉闷。
终于,随着空气中传来了声微不可闻地轻叹,半靠在沙发上的女人才起身往浴室走去。
等再出来时,栗棠言的身上似是还晕着层薄薄的水汽。
随着莫名的疲倦不断攀上,一个哈欠落下,栗棠言刚准备回房间睡觉,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上浮现着的熟悉号码,静默了两秒后才深呼了口气按下了接听。
【喂,妈妈。这么晚了还没睡——】
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的吴嫦直接打断,紧接着就是一连串那些栗棠言听得耳朵都能长茧子抱怨的话。
栗棠言听着耳边那越往后就越发尖利的女音,按了下开始发疼的太阳穴就将自己整个陷进沙发里。
【妈妈,所以今晚你打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栗棠言的声音有些发闷,甚至算不上热络的态度让电话那头的吴嫦火气更加上头。
但也没再继续,缓了下情绪后才又恢复到了那商场女强人的样子。
骄傲又强势。
【我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明天去见,可以的话就定下来。】
【不去。】
听到这,栗棠言眉间皱得更紧,然而话音刚落地果然就听到那头又拔高了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态度!整天浑浑噩噩的,赚那点工资还不如随便找个人嫁了。别想着说不,见不见由不得你,你明天要是不过去,我就让那人自己上你住的地方去聊。】
【你和你爸一个样,我就是命苦才摊上你们这家人。】
直到通话结束后的十五分钟里,栗棠言都还能记得吴嫦最后说那句话时的语气。
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盯着面前的矮桌好一会才从上面的糖罐里取了颗糖。
栗棠言嚼了两下,果香味没一会就窜满整个口腔。
可她只觉得鼻头有些发酸:“是啊,糖都不甜了。”
“可以的话,我们就找个日子定下来。”
安静的环境下,从广播里缓缓传出的钢琴旋律婉转动听。
栗棠言支着下巴静静看着对面的男人,觉得讽刺之余倒也没觉得多奇怪。
这确实符合吴嫦性格会挑选出来的人。
栗棠言笑了一下,眼珠子跟着一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即身子微一前倾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在男人因为她突然的举动而愣神之余,动了下唇...
“还不进去?我要当你是逃单了啊。“
郑川以在包厢里等半天也没等到温昭年的电话打完进来。
正想出去看看情况,结果没曾想拐个弯就看到他跟块石柱子似地立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什么呢?那头是有钱捡不成?
”郑川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巧就看到了栗棠言主动凑到陌生男人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的画面。
随后就见男人双眼微睁,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双唇动得飞快好像有些激动,对此,栗棠言却没有抽出手,脸上始终挂着笑。
画面有些暧昧,让人看了不免会往歪里想。
“诶,那不是小栗子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郑川以唇角一勾,复又拍了下温昭年的肩膀像是有些幸灾乐祸:“两人挺熟的,不会是她在那边新认识的对象吧?”
温昭年收回了视线,像是觉得这角落处的空气有些稀薄,曲着三指很快便陷进领口处扯了扯。
他偏头看了眼郑川以,视线微凉:“很闲?”
“有点。”郑川以不是没感觉到温昭年身上骤降气压。
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胆肥的就好似要将这坟头蹦迪的行为一走到底:“过去打个招呼?”
“你去,我不拦你。”
“?”
没想到温昭年突然变得这么好商量,还想逗逗他的郑川以当即就愣在了原地。
他没忍住欸了声。
看着温昭年说完就淡着个表情准备往反方向回去的样子。
跟上去前回头又看了眼那边,有些拿捏不准温昭年的态度。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温昭年迈开的步子突然又顿了一下。
随即转回身子,清冷的脸上此刻多了丝不易察觉的阴鹭,而眼底寒凉更是惊得他没忍住一颤。
他缓缓开口,视线透过自己落在了身后的某处。
声音微低,就好像是架在脖子上的一把无形的刀,压迫感十足。
“趁着轮椅还没定下来,多走走。”
解决了相亲对象再出来的栗棠言整个人都像是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