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也没喝酒,怎么就昏了头呢。
站在沈柊家门前的白木汐如是想。
就算沈柊再三强调过她住的这个小区安保很完善不会被人拍到,但白木汐还是莫名有种做贼似的不自在感。但事已至此,人来都来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沈柊身后,在她打开门后拘谨地跟着走进去,并没出息地被关上门的那声轻响吓了一跳。
这种提心吊胆的情绪还没消去,白木汐就听到屋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是颇有些急促的细碎脚步声传来,一团蓬松的雪闯入她的视野,因听到开门声而高兴起来的萨摩耶险些一头扎进白木汐的怀里,快冲到门前时才迟迟地察觉出眼前的人不是沈柊,踌躇着刹住车,发出几声不解的呜呜声。
“哈鲁!”
白木汐眼睛都亮起来,蹲下身试探性地向比自己印象中又大了一圈的狗狗伸出手去,哈鲁用湿漉漉的鼻尖碰一碰她的手,还没嗅出个什么所以然,就被走上前来的主人推着送到了眼前闻起来很熟悉的家伙身前。
下意识抬手把大狗抱了满怀,白木汐抱着萨摩耶一顿亲昵的抚摸,从颈下摸到头上,名字叫哈鲁的萨摩耶显然被教育的很好,性格温顺又友好,很快就把最初那点儿生疏抛到一边开始欢快地舔她的掌心,痒的白木汐笑起来。
“它好像不太记得我了。”手法略显生疏地摸着哈鲁的头,白木汐说着笑了笑,“也是,很久都没见过了。”
沈柊看着她,半晌后开口道:“我比较忙的时候都是请人来照顾它,如果说它不记得你的话,那应该也不太记得我。”
显然是在安慰她,白木汐笑一笑,垂下眼帘。
哈鲁还是她以前送给沈柊的礼物。
那时沈柊刚刚正式搬了住所开始独立生活,她将当时还只是小小一团的哈鲁送给沈柊当做乔迁的礼物。现在想来真是个不太适合的礼物选项,照顾小狗是件费心的事,而沈柊那时自己都忙的不行。但那时年纪尚轻的白木汐没能考虑的那么周详,只在闲谈中听沈柊无意提了句喜欢萨摩耶,就把哈鲁抱了回来。
连名字都是她起的,她那时正是喜欢日漫的时候,这个音节在日文发音里是春天的意思,她把哈鲁送到沈柊家里时煞有其事地说的郑重:‘我把春天送给你了。’
现在想起来多少有点觉得中二的羞耻。但当时的沈柊没笑话她也没推拒,她很干脆地收下,剔透的眉眼温和含笑,回应她说:‘那就算春天过去了,你还可以在我这里看到它。’
可惜没能实现,她过去的四年里都没再见过春天。
“怎么一直呆在门口,进来坐吧。”
沈柊的声音把她从记忆中抽离出来,停在玄关的一人一狗愣了愣,白木汐下意识放了手,看着哈鲁在她身边蹭过一圈后殷勤地小步跑到沈柊腿边,自己却迟迟没迈开步子,只略显局促地站起身来。
“……就不进去了吧。”她硬着头皮说,努力让自己不去多打量屋内的装饰,就只能直视着沈柊,“我就是来看看哈鲁,现在看过了、这就准备走了。”
沈柊准备脱下风衣的动作一顿,没再继续,搭在衣襟上的手无意识揪紧了。
对方面上一瞬间的怔忪被白木汐看的清楚,她自觉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见对方不搭话也只好自己往下絮絮地说:“你看、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那里虽然没有门禁,但太晚回去还是不太好——”
“……你才刚刚过来,”突然打断了白木汐的话,沈柊怔怔看过来,声音很轻,“就已经要走了吗?”
“我本来想着……有很多话想和你说,这么久不见了,我……”
沈柊看起来有些无措,话语变得凌乱,语速也不自觉变快:“比如说、你在国外的时候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怎么突然去参加综艺了呢,做歌手开不开心、你的经济公司对你好不好,还有……”
她说着突然滞住,白木汐看着沈柊突然抿紧了唇,唇线绷的很直,狭长深邃的眼里却像是含着融化的冰晶,望过来时莫名令人发慌。
“……你现在还、”沈柊喃喃地说,声音很轻,接着上文说出的话却是南辕北辙的,一个非常私人的问题,“木汐,你还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比预料中的来的晚一些。白木汐想。还以为在吃饭的时候就会被问到呢。
她以前也被这么问过一次,那时她仓皇的不像样,又被追到死角逃都没法逃,回忆里只有一片狼藉。但现在不一样,现在不一样了。
白木汐不可思议地平和下来,她看向沈柊,看向在过去没见面的日子里多少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人。
她知道要怎么回答。这次她知道标准答案。
关上门的时候才感到疲惫。
工作了一天的倦意后知后觉地如潮水般涌上来,沈柊将风衣脱下挂起来,坐到沙发上,哈鲁卧在她脚边,黑亮的眼睛不谙世事地看过来,像是不明白主人为什么看起来这样不开心。
白木汐最终还是没进来。她就真的像是被邀请的那样只是来看哈鲁,只在玄关站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沈柊借着遛狗的借口送她下楼,她很贴心地陪着沈柊遛完,途中把沈柊说到的问题都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