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白弼的夫人和子女已经围到他身边,他的长子刚将他扶起,白弼便呕出一大口赤红的鲜血。
吓得他家人和他一样脸白如纸。
白弼气息奄奄,费力抬头看向朝他方向走来的夏妄想。
对于夏妄想,他心中不知何时已经产生了惧意,这风华宗藏龙卧虎,除九青外竟然有这等高人,他还以为只有那九青才需要对付……
但除了被打怕了之外,白弼又有点懊恼,早知道这风华宗有这么多高手,他不该只把眼光放在九青身上,就该早点把风华宗一举荡平!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这个机会。
正恍惚中,忽然听见扶着他的长子恨恨说:“父亲,我定为你报仇!”
白弼赶紧拉回神思,抬起发颤的手及时扯住长子的衣袖,气虚的说:“不要妄动。”
“父亲!”长子不甘的叫了声。
白弼没再和长子对话,眼神把其他几个孩子都扫了一遍,无声的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他这些子女的能耐有几何,他这当父亲的还是很清楚的。他们绝不是夏妄想的对手,贸贸然出手,受伤的只会是他们。
白弼忍不住抬眼看向墨沉沉的天空,望山的动静应该传出去了吧?天界诸方应当都知道了吧?
没错,他在期望救兵的到来。
只要天界诸方来的救兵多,就不怕对付不了眼前这人。
毕竟,他依旧深信天界种族要强于人界的人类,要强的多。
白弼忽感喉头一甜,没忍住,又呕了口血出来。
围在身旁的子女们见状,又是叠声喊他。
也因为他的子女们的唤声,终于是将望山其他人彻底给喊回魂了,几名长老一同发难,上前拦截夏妄想,不让她再继续靠近白弼。
有几名长老带头,其他子弟也不管什么人多欺负人少了,也跟着一起往上冲,有的想展现忠心,有的想要着捡漏立功,万一立了功,那今后在望山,乃至整个天界,都能名声大噪了。
夏妄想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轻甩了下白琐剑,对于望山群攻她,不仅不觉得害怕,反而心底生出丝丝兴奋。
这是盲盒人设占据她灵魂的上风了。
不过夏妄想没有要压制的想法。
战局再开,白弼的子女们无不期望着人海战术可以及早发挥作用,快些将夏妄想这个打伤他们父亲的人族修士斩于当前。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态完全脱离他们的设想。
哪怕是人海战术,哪怕其中还有望山的长老们,但他们的结局与白弼并没什么不同,被痛打的只有望山的弟子,至于那人族修士,看起来根本毫发无伤。
她到底强到何种地步了啊?白弼的子女们不由崩溃的想。
对于这个问题,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爱国。
快穿局出品的防御机制,一般人当然难以攻破了。别说一般人了,就是二般人,三般人,不是人都甭想。
所以这场战斗,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白弼看着望山的弟子一个个倒下,一颗心沉了下去,几次忍不住看向天空的远处,焦灼的期盼着救兵的到来。
可每次抬眼望过天际,能看到的只有笼罩住整座望山的沉沉黑云,整颗心更觉跌入深渊,如此反复之下,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油尽灯枯。
在又一名长老被夏妄想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扫开,跌落在地再爬不起来,白弼用力紧握住长子的手腕,对他说:“你听好,风华宗那个九青如今身染魔气,千万不能让风华宗光明正大的问罪望山,也切忌千万不能让九青遁逃魔域,一定要灭根,连着带他们风华宗,这些都是望山的功劳。”
他的子女中,长子是知道惊羽阵这事的,所以白弼一说九青已经身染魔气,他就知道他父亲的计谋成了一半,只是另一半却改了。
想到他父亲原本要做的事,那番远大宏图,如今长子只能紧咬压根,向他保证自己知道了,定要让风华宗灰飞烟灭。
另几个子女却不知道,听了父亲的话,有震惊人界最强修士入魔的,还有联想出一丝怪异的,风华宗的人入魔了,风华宗的人为什么要来望山寻事,望山又有什么功劳?
但这时根本不是理清思绪的时候,也不是求解答的时候。
“你们和你们母亲现在就离开望山,先去秀山找你们姑母,此事也可以同你们姑母姑父商议。”
几个子女一听,顿时将脑中所有的疑问全抛去脑后,一个个抢着说:“父亲,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啊?”
白弼气的咳嗽了两声,“你们不走,难道你们要留下来任人抽筋扒皮吗?”
子女们不言了。
白弼继续交代长子:“风华宗屠我望山之仇,一定要报!”
他已经不再去期待着诸方的救兵,但诸方救兵不来,不代表他就能算了,天界诸方必须为他报这深海之仇。
长子咬紧牙关,天人纠结之下,好不容易吐出个“好”字,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一个字,就听到一道女声闲闲的说:“那也得有命报吧。”
一家子骇然抬头,这才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
夏妄想仍旧分毫未伤,甚至连衣裙都没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