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姜黎就撒了这么一个谎。
现在一个大帅哥明目张胆的来接她。
她要是不喊男朋友,明天办公室她脚踏两条船的新闻就要传到江宁分部去了。
姜黎盯着身前身后两道炯炯的目光,拉着阮星蘅飞快略过走廊,吵架的时候脸没红,这回倒是低着头很不好意思了。
而当她经过走廊的某一个房间时,明显听见有很大的动静。
只不过姜黎忙于摆脱窘境,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而阮星蘅呢,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手倒是乖乖让她牵着一路往前狂奔。
“那个,你怎么来了?”
把人推到洗手台,姜黎目光闪了闪,不知道刚刚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阮星蘅双手撑在台子上,右边眉毛挑了挑,兴味地落在姜黎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手。
这个姿势也太暧.昧了。
感觉像是她要强吻。
姜黎显然也意识到了,她飞快地直起身子,向后猛退了两大步,其间还不小心把脑袋磕到了烘干器上,惹得对面人溢出一声轻笑。
“笑什么笑!”姜黎凶巴巴瞪过去。
阮星蘅止住笑意,摩挲了一下指节。
这是他惯有的思考方式。
“我想,我需要重新商讨一下我们的关系。”
“怎么商讨?”
立在光影下的男人身形笔直,姜黎不自觉跟着他的思路走,又突然反应过来紧巴巴地问了句,“商讨什么?”
“戒指为什么还给我?”
“我以为你只是玩笑。”
婚嫁怎么说也算个大事,更何况阮星蘅那样的家庭最重规矩。这么想着姜黎再度偏头,偷偷看了一眼他。
阮星蘅仍旧站在原处,即便抵着大理石台面,他身形依旧不显得松散,垂着眸子正低头看着腕表。
“我觉得那天我的语气应该不算太随意。”
阮星蘅其实不大习惯在这样的场合说话,尤其站在他对面的人是姜黎。这种刻意疏离又透露着点对峙的感觉实在不是那么好,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抬起眸子看向她。
只见她秀气的两道眉毛都要打成结,食指紧紧贴着大衣口袋,抿着唇皱着脸,看样子是想不明白。
又偏偏是较真的性子。
过了一会儿,姜黎慢慢吞吞抬起头,把那枚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戒指捏在手里,语气又纠结又小心。
“阮星蘅,你是不是……”
“不是。”
“你需要应付你的父母,我也需要应付我的家人,我们都有一致的需求。”阮星蘅冷冷说道,简洁利落的四个字轻易把一切幻想打破,“仅此而已。”
姜黎眉头皱的更紧了,质地上乘的羊绒大衣都快被她搓出了火花。
也是这时,一阵又一阵越来越嘈杂的环境音让她难以再沉浸又独立的思考。
她想不明白阮星蘅为什么要这样做?
喜欢他,想嫁给他的女生如过江之鲫。
为什么偏偏是她?
姜黎啧了一声,视线越过他云淡风轻的神情,落在了转角处躲躲藏藏的几颗脑袋。
阮星蘅显然也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知道是出来的时间太久,几个八卦的同门出来探听了。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如你所见,我需要应付很多人,我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婚姻上。”
“也许你觉得上一次太过儿戏,今天我认真的想问你,是否要考虑一下我们结婚。”
出来时姜黎喝了一杯葡萄酒,不知道这会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她觉得阮星蘅清清冷冷的音色落在她耳中却是那样悦耳。
她的记忆不禁回到他们十六岁的那年,她在闹,他在笑,那时候他们觉得婚姻就是彼此。
即便现在他微微垂着头,阮星蘅也依旧比她高上不少。头顶冷白色的光汇聚在他的眼中,他的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一字一句透着别样的认真。
“姜黎,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姜黎陡然屏住呼吸,心跳声几乎要跃到嘴边。
这个她等了很多年很多年也没有听到的话,居然会在这样的时机突然冒了出来。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她像一只获得自由的小蜜蜂在阮星蘅的身份嗡嗡嗡的飞来飞去。
那个暑假她沉迷看各种各样的情诗,有时候伤感的受不了就苦着脸凑到阮星蘅身边。
“阮星蘅,你以后的妻子会是我吗?”
“会不会呀,你告诉我。”
大约得她问三遍,阮星蘅才会放下书,很简洁的给她一个答案。
“会。”
姜黎高兴的不得了,摇着他胳膊让他完完整整再说一遍。
阮星蘅说:“女生法定结婚年龄是20周岁,我等你20岁的时候再跟你说。”
可惜二十岁那年,他们分开了。
姜黎别过脸,声音有些干涩。
“为什么是我啊。”
阮星蘅顿了顿:“我听见了你刚刚和同事的话,除了不卖保险,我想应该符合你的要求。”
姜黎被他这话逗笑了。
她扫了他一眼,指着他衬衣道,“你真有八块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