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火锅店里人满为患。
夜未央看着每盘均价不超过二十的涮菜，额头滑下三道黑线。
“你什么时候穷到就请我吃这么便宜的东西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往火锅里下菜的速度却没停。
“难怪刚刚那个女的还想用钱补偿你，你这么低调，他们不误会也难啊。”
夜未央看着眼前这个清清冷冷，一眼看过去人畜无害的女生，谁能想象到她才二十岁不到资产就已经过百亿。
还是白手起家的那种。
江晚岑不以为然。
夜未央又说：“不过你这样也挺好，认清了个渣男。这渣男也真够没骨气的，就为了个研究生名额连道德都不要了。”
自以为抱上了大腿，但殊不知自己无意间放弃了一座巨大的金山。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嗯。”江晚岑应了声，平静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其他神情。
手边的手机震动着，江晚岑翻过接起，“喂。”
“嗯，不用了。”
那边的人不知道问了什么，江晚岑应了句就挂断。
夜未央好奇凑上前问：“谁啊？”
江晚岑放下手机：“教导主任。问考研的事。”
夜未央蹙了蹙眉，“你也要考研啊？”
问着，招来服务生让他上了一箱啤酒和两瓶旺仔牛奶。
“不是。”江晚岑答道。
服务员转身还在给她找开瓶器，夜未央直接拿起筷子连开了三瓶。
动作帅气潇洒，小麦黄的透明液体冒着气泡咕噜噜的往外冒着，白色的泡沫顺着瓶身流下。
“虽然你不伤心，但我们还是要有告别渣男的仪式感。”
夜未央抓起酒瓶扬过去，江晚岑拿起手边的旺仔牛奶碰杯。
啤酒配旺仔。
这是她们饭局的标配。
一个只爱酒，一个只爱奶。
“不过岑妹，我真好奇你到底是看上那渣男什么了。要颜值没颜值要成绩没成绩，做人还不老实。之前我只是你觉得你跟他是一个天一个地。现在，你们是一个天王星一个下水道。”
一瓶被吹的干净，夜未央又拿起一瓶接着喝。
在她心里，江晚岑简直就是个神话的存在，样样出挑完美，没想到看男人的眼光这么一般。
果然，上帝在为你打开一扇门的时候还会关掉一扇窗。
江晚岑捂脸，解释道：“那时候就是看他还挺善良的。”
上个学期末，华都连降了好几天的暴雨。
江晚岑结束了在临市的比赛，坐动车回来，出车站了才发现整个华都都快被淹了。
暴雨中，两个人影站在雨中显得尤为亮眼。
江晚岑经常出入动车站，认识其中一个，是在车站附近摆摊买炒面的阿姨，另一个就是陈星。
暴雨中，他就那么毫无遮挡帮阿姨扶着车。
陈星虽然其他方面都一般，但人很细心，追了她四个月里买的东西江晚岑都觉得还行。
那晚见识到他的另一面后就动了恻隐之心，想着相处着试试，没想到才试了两个月就换来这样的结果。
“你是说过年前的那场暴雨？我开直升机来接你那次？”夜未央的看戏脸瞬间绷紧，嘴角抽搐两下问她。
觉察到她一下就有些不对劲的情绪，江晚岑狐疑“嗯”了声。
“额……”夜未央抿着唇，在江晚岑疑惑的目光下，犹豫着说：“你看到的，只是后半段……”
“什么意思？”江晚岑淡漠的脸难得多了些其他的情绪。
“我在降落之前就看到是那个男的偷阿姨的钱，阿姨发现了就追上去，你看到的画面应该是阿姨抓到他然后他怕被淹水冲走抓着阿姨三轮车的样子……”
江晚岑：“……”
夜未央仰头干掉瓶里最后一口酒，舒爽呼出一口气，又拿起一瓶，拍着桌，“早知道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跟人家在一起我说什么都要拦着你了。”
江晚岑：“……”
“你那么完美的人生就被这个渣男玷污上了一笔，是我的锅！”夜未央晃着脑袋拍着胸脯愤愤道。
又垮着眉头问江晚岑：“不过你什么时候会去关注这些路边小事了啊？你不是最讨厌麻烦也不爱管闲事……”
话没讲完，下一秒，整个人直接趴在桌上，没了声，发出绵长的呼吸。
江晚岑：“……”
三瓶倒的酒量还是没有任何长进。
夜未央除了涂着粉底的脸，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已经红透。
江晚岑叫来了服务生买单，把剩下的酒全部请了隔壁桌，单手拎起已经不省人事的夜未央拽出了火锅店。
赶上饭点，周围几乎没有空的出租车，江晚岑手机叫车，扶着夜未央站在路边等。
手机震动着，她单手拿出来看，是田青禾发来的消息，问作业的。
江晚岑单手扶着夜未央的腰，另一手回复。
专注间，没注意到夜未央刚刚还歪七扭八现在又正直抬起的头。
她望着某处，单手风情的撩拨着曲卷的长发，从江晚岑手里挣脱开，一摇一晃的迈着猫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