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柚言辞真切,态度谦和,就连平日里素爱耍浑的宋照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更何况,温柚还是个姑娘,他便更说不上什么了。
轻咳两声,又摸了摸鼻头,宋照才退后两步看向邢来道:“咳,邢老头,你这丫头可比你会说话多了,也罢,我就不跟你这个老家伙计较了。”
邢来听得这话,又似乎是气极,从一旁随手抄过扫帚便开始赶人:“谁不跟谁计较?啊?宋照,我跟你说,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你带着这一群半老不死的老家伙跑到我门前堵门来了,要说也该是我不跟你计较才是!”
宋照差些被扫帚打到,吓了一跳,连忙跳到一旁去。
“邢老头,你有病啊!”
“你给我治啊!”
邢来说着便又上前拿着扫帚乱挥,宋照刚被温柚抚平的内心又恼了起来,不甘落后的捡过路边的破木棍,与邢来打了起来。
太医院剩下的老头们见状也都是从院子里抄着东西便上前学着邢来的模样,什么簸箕,水壶,还有个跑到厨房去拿了个铲子。
温柚有些愣愣的,怎么…她劝着劝着还打起来了。
她突然目光微动,连忙上前拉住那日为紫苏子吵架的李老头:“李老!不能下毒!”
李老头是个身形矮小的小老头,在太医院主掌毒院。
听得温柚的话,李老头眨巴眨巴眼睛,颇为委屈的哦了一声,随即收回袖袍下蠢蠢欲动的手。
还不待温柚说话,这小老头便又从一旁掂量了个小石墩子,嘿嘿两声,便迈着步子又加入邢老他们的阵营。
温柚瞠目结舌,随即微微叹气,索性走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看着两帮老头你给我一下我给你一脚的,看了会她便也放心许多,还好都是些老头子,打人也伤不到哪里去的。
“我的亲娘诶…”
这时慕云知也带着人也赶来了,看着眼前这一幕,禁卫军里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就连慕云知也是愣了一瞬,随即又看着那坐在石桌边撑着脑袋看戏的温柚,不由有些扶额叹息。
挥了挥手,身后的禁卫军才连忙上前拉过两边的老头,慕云知也不懂如何劝诫,只皱着眉道:“两位,这是陛下特意嘱给太医院的别院,还请两位各退一步。”
邢来和宋照被禁卫军拉着分开,两个人都是吹胡子瞪眼的,衣裳也歪了,头发也乱了,偏生都还不服气。
九霄上前劝了好一阵,才将两方都给劝好,宋照理了理衣领子,冷哼一声转头离去,邢来也是一把丢过那扫帚,随即看向温柚唤了一声:“丫头,走了,咱们研究尸体去。”
温柚连忙站起身子:“好嘞,来了来了。”
路过慕云知时,她俏皮的眨了眨眼,随即快步跟上邢来的步子。
他们大约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慕云知贪婪的多看了几眼,这些日子的忙碌与疲惫仿若才消散一些。
他隐隐的露出一个笑容来,随即又很快收敛,带着人护送那些官员离开了。
这边温柚随着邢来到了醉欢居,刚进了后院,便微微皱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待两人看见那具小小的尸体后,都是忍不住瞳孔微缩。
小小的身子上满是溃烂的皮肤,嘴唇乌青,就连面容之上也有些溃烂,
温柚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她曾经也唤过挽月给这小丫头送药材来的,但奈何这丫头身子太弱,毒素蔓延得极为迅速,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如今这副状况是迟早的事情。
邢来也是面色有些不忍,但很快又收敛起来,专心致志的研究着溃烂的伤口,温柚也收起心中那丝酸涩感,查看这小姑娘的症状。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邢来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随即看向正专心的温柚,心中生了一丝考校之意。
“丫头,可看出什么些来了?”
听见邢来的问话,温柚抬起头,似疑惑似通透般道:“邢老,目前看来,从毒发到身亡,病症都是极为明显的,最开始便是如同着凉一般的咳嗽发烧,到中后期便是昏迷,皮肤溃烂,最终全身溃烂而亡,但在我的认知里,似乎没有任何的毒草能有此功效,又或许是巫国特有的产物?”
邢老默默的听着她讲,不住的点头:“老夫也在如此猜测,如今只需要知道这毒素所炼制需要的药材,问题便能迎刃而解了。”
他说得轻松,但温柚知道这很是困难。
要在自己的认知之外去寻求答案,并需要实验验证它的可行性,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接下来的三日里,不出温柚的所料,几乎每一日都有人毒发身亡,大多都是醉欢居的姑娘,而不少人甚至因为此事逃离出了京都,
陛下的口谕也来了两次,无疑便是让邢来等人加快节奏研究,整个院子都弥漫着紧张以及压抑的气氛。
不过好在邢来已经提醒过,不再对病人用任何药物,因为那都会促进毒素的蔓延,而温柚为了许悠,也是几乎日日往江府跑,用银针封锁穴道延缓毒素蔓延,往往都需要一个时辰。
这日,温柚看着新出现的尸体,这已经是今日送来的第五人了,她捏了捏眉头挥手,示意将尸体带离,这是邢来的要求,每一具尸体都要在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