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皎说:“我上班时候没有『摸』鱼。”
温崇月略加思索:“那需不需要老师为你奖励一朵小红花?”
夏皎:“不要!”
温崇月笑, 低斩蟹身,这是一件颇具技巧『性』的工作,首先将整只蟹身竖来, 要精准无误地将刀从二只和三只蟹脚中『插』入, 讲究一个快狠准。慢了不行, 容易将蟹肉也挤出来。今天要炒几只梭蟹,温崇月不打算炒蟹盖,直接将蟹黄挖出来。
说了要教夏皎, 就真的认真教她。蟹的胃不能吃,温崇月剃出来给她看, 大闸蟹的蟹胃硬硬的, 而梭蟹的软一点儿,比来, 像沙包, 蟹胃得留心点儿, 不小心就弄破了。
蟹钳有颜『色』的一面放在上面, 刀背砸碎——手不能放蟹钳上, 容易被软骨带着钳夹住, “死蟹夹煞人”这句话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夏皎的肚饿到咕咕噜噜地叫,一想到等会儿要吃晚餐, 因此现在也不想再吃零食,小尾巴一样跟着温崇月, 主动提出帮忙。她不擅长处理蟹, 还能切姜切葱, 做一些其他简单的配菜。
炒蟹最要用大锅大火,家里面的没有饭店那样的大铁锅,用小火炒完还得焖一小会儿, 不堆叠在一块儿不容易熟。蟹水分,稍稍加点盐就炒出汤汁来,和蟹黄在一块儿,香喷喷。
温崇月拆了蟹脚上的肉,油锅,等烧热了,直接打进三个鸡蛋,蛋白翻成丝丝的形状,蛋黄用铲切成块儿,倒进蟹钳蟹脚肉,添米醋姜糖并一点生抽,炒匀后直接出锅。
眼看着夏皎口水要流成长江了,温崇月忍俊不禁,先拿了筷递过:“小馋虫,饿狠了?先慢慢吃,我做其他的。”
温老师饭量大,单单是这三个菜完全不行,夏皎夹了一块蟹脚炒蛋,蛋炒得嫩,用来炒蛋的蟹脚肉是温崇月挑出来的,和鸡蛋一块儿吃,蓬松绵密,丰腴柔软。她捧着蛋吃得开心,冷不丁听温崇月问:“上海话里的’蟹脚’什么意思?”
夏皎举手:“和狗腿差不。”
温崇月称赞:“真聪明——来,张嘴。”
夏皎看到了温崇月在切番茄,经做接受投喂的准备了,但温崇月俯身,亲了亲她的唇。
甜甜的,有点香,有些舒服。
夏皎睁大眼睛,像是一倒入了猫咪的蓬松柔软肚皮上。
温崇月说:“奖励一个吻。”
夏皎愣了半晌:“这是你自己的奖励吧?”
“没错,”温崇月笑得格外道貌岸,“奖励我将学生带的如此出『色』。”
夏皎咕哝:“……你只会把人带的很『色』。”
将学生带的很『色』的温老师在今日晚餐上仍旧发挥良,他的强迫症在摘取黄豆芽的时候派上了用场。和夏皎在学校中经常吃到的那种带根黄豆芽不同,温崇月会保证每一根下锅的豆芽都是干干净净了根、每一粒豆都是干干净净,水润饱满,和角剪开的油豆腐一块儿炒,入味,也漂亮。
漂亮的豆芽烧透了,没有丁点儿豆腥气。豆芽最鲜嫩,几粒白糖把这股鲜滋味儿完完整整地吊出来。
一道橄榄菜炒空心菜,听着简单,但夏皎和温崇月还产生了一点分歧。夏皎家吃空心菜是只吃叶的,顶加点杆进点缀,而温崇月则是只吃杆不吃叶,最终人勉强达成一致,连菜叶带杆一块儿炒,混在一。上海人称呼空心菜为“ong菜”,夏皎只以为是方言,没想到温崇月有耐心,教她一笔一画地写,原来是“翁菜”。温崇月笑着讲了这个读音的来历,最标准的应该是“蕹菜”,上海人说它叫“蓊菜”,又有些人读字只读半边,就成了“翁菜”,上海话里面,“翁”就是“ong”。
夏皎狐疑不决:“这是真的?”
温崇月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总是道这么奇奇怪怪的小识,一个蔬菜也能讲出许许有趣的东西。四川人喜欢讲叠词,什么“你懂个铲铲”“仙人板板”,就连空心菜也叫“藤藤菜”,『潮』汕人叫它“应菜”,广东和香港地区的人都说这是“通菜”……
粤港中美食不少,菜也,譬如橄榄菜,拿芥蓝和橄榄,先用盐腌制,再油火靠,调味,『潮』州人喜欢拿它配白粥吃。温崇月不会做这个,不过以直接买,玻璃瓶装的,广东省产地。橄榄菜本身有油,炒菜时候就不必放油,和空心菜一炒,香浓入滋味。
更不要说清蒸阳澄湖大闸蟹,入口鲜甜,蟹膏肥美,肉质饱满丰实,配上温崇月简单调制的蘸料,更是回味无穷。
螃蟹『性』寒,吃无益,温崇月炖煮了五谷杂粮粥,绵绵软软烂烂,夏皎喝掉了一整碗。
晚餐间无意间聊到工作,温崇月提了一句,他们合作公司原本在经营一款以饭圈用户为目标的开发app,遗憾的是刚开发没久就得到了选秀叫停的消息,以至于一些还未成团的选手无法再搞粉丝经济——
说到这里,温崇月问夏皎:“我记得你上辅导班那阵,似乎就经很流行男团?”
夏皎专心吃空心菜的杆,虽她们家不怎么吃,但不得不承认,温老师的确具备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她愣了一下:“什么?嗷,男团呀。”
夏皎说:“比来男团,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