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吴郡,钟府……
钟柳涵躺在后院的长椅上,手里拈着一根柳枝,逗弄着关在笼子里的鹦鹉。
钟柳涵,生得面如冠玉,雄姿英发,双眼晦明不识,富含神秘,满头黑乌之内,一缕白丝趴在额头前,将眼睛挡住一只,是他最明显的特征。
钟柳涵家世显赫,他出身于颍川大族钟氏,祖父钟昶,在朝廷任太尉,父亲钟晔,官位最巅峰时期曾任大司马。而钟柳涵,是朝廷敕封的左将军,扬州刺史,武进侯,乃是朝廷三品上将。
钟柳涵文武双全,十五岁首次跟随父亲平乱,十六岁能够阵斩敌将,十八岁时就能独自领军赶走侵犯疆土的鲜卑部队,斩杀可汗,威名大喝。二十二岁时,被朝廷任命左将军,扬州刺史,总督扬州全部军事和政务。
钟柳涵在任期间,平定水贼叛乱无数,在内严查贪官污吏,在外对抗山越民族。一方面团结扬州大族,软硬兼施,一方面收拢资本,暗地里压缩扬州士族的利益。向外加设关税以发挥鱼盐之利,使得扬州经济发展迅速,远超其他州郡。内部暗地里扶植亲兵和死士,称为卫部,监视扬州士族以及其他州郡的政敌。一系列动作,让钟柳涵名副其实地称为坐断东南的一方霸主,而此时的钟柳涵,也才二十五岁而已。
就在钟柳涵自得其乐之时,一个人悄悄地走了进来,半跪在地,此人名为阎奇,卫部重要的指挥使之一。
钟柳涵问:“荆州那边情况如何?”
阎奇回答:“方肃攻城很急,韩岐完全无力抵抗,用不了多久,方肃占领荆州的消息,估计就会传过来。”
钟柳涵冷笑一声:“韩岐优柔寡断,还没有识人之能,失败是必然的,我倒是很欣赏方肃的魄力,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敢于激起兵变杀死自己的亲兄弟,还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稳定后方,顺手占据了整个荆州,这小子有点本事。”
阎奇问:“按您的意思,这未来必定成为您大敌的人,要不要提前杀了他!”
“不用。”钟柳涵非常淡定:“用不着我们干涉,荆州这块大肥肉,之前没人动他,是因为四分五裂,门阀诸多,而现在方肃一个人霸占了整个荆州,就算他能让荆州本土士族心服,其他外面的家族却不能容忍,用不了多久,自然会有人因此寻衅,这场仗,方肃是止不住的。”
阎奇点了点头:“方肃看似很有勇气也很有本事,一口气吞下了整个荆州,可是反而给他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钟柳涵阴鸷一笑:“人心不足蛇吞象,方肃啊方肃,一个没什么资历的小家族,怎么敢胡乱动手的。你只知道荆州这块肉好吃,却没想过别人愿不愿意让你吃啊。”
阎奇便问:“主公,那么我们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吗?”
钟柳涵思量了一番:“境内的水贼叛乱,一直无法根治,别忙着笑话方肃,我也得想出一个让这帮水贼心服口服的办法,免得平添烦恼。”
阎奇拱手:“末将有一言,不知道主公有没有兴趣……”
钟柳涵道:“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阎奇指出:“现在境内最大的两股水贼叛乱,无非大官湖叛乱和鄱阳湖叛乱,他们两个因为实力雄厚,而且彼此依附,互相照应,所以格外地难以拿下。”
钟柳涵很满意:“继续说。”
阎奇继续说道:“世界上就没有任何完美无缺的东西,既然从外面无法攻破,那就从内部出手。既然无法用铁骑踏碎水贼的势力,那就从里面瓦解他们的根基。”
钟柳涵拍了拍阎奇的肩膀:“不愧是你,跟了我这么久,现在也能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阎奇作揖:“末将岂敢。”
钟柳涵背着手,跟阎奇一起在后院里漫步,讲了他的部署:“我把卫部调离了吴郡,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阎奇问:“为什么?”
钟柳涵道:“我培养了他们这么久,让他们学习各种乱七八糟东西,就是为了让他们,在任何难题中都能有一计可解,无论多难啃下的骨头,都要啃下去。”
阎奇诧异:“难道您?”
钟柳涵点点头:“我早已经派了五十个人分别进入鄱阳湖水军和大官湖水军之中,他们的才能在那些贼寇里必定出类拔萃,很快就能坐到重要位置,到那个时候,瓦解水贼内部轻而易举。”
阎奇笑了笑:“主公深谋远虑,末将佩服啊。”
钟柳涵也笑道:“我还安排了三百人在最混乱的时候进入了荆州,并且应召入伍,现在他们不是在韩岐的军队里,就是在方肃的军队里,两方的底细,我都要拿捏在手里。”
阎奇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主公着实让末将大为惊叹。”
钟柳涵阴险地笑了笑:“这就惊叹了?那我说,我还在荆州刚爆发战争的时候,就提前安排了一百多人进入了汝南郡,你是否疑惑他们去干什么?”
“汝南郡?”阎奇确实没明白:“主公安排他们去汝南郡干什么?”
钟柳涵道:“瞧好吧,如果方肃夺下了荆州,我料定不出一个月,汝南郡必定会爆发前所未有的兵变。”
阎奇瞠目结舌:“我虽然不明白,不过主公的心思缜密,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