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老东西们这两日朝上吵得厉害,我趁乱借职权之便,查阅了两年前有关北境的战报。”
谢慈人在内阁,所有呈递给皇上的折子必先经由他的手,他确实有职权之便。
芙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去查了。
由此可见,他是真想料理了陈王一家。
难得谢慈主动开口和她聊聊这些正事。
芙蕖问:“你查到东西了?”
谢慈摇头:“天衣无缝。”
芙蕖道:“也是意料之中。”
谢慈有意问:“怎么说?”
芙蕖道:“因为朝廷兵部尚书早就是陈王府的家臣了,他有意帮陈王世子遮掩,陈宝愈才敢在北境肆无忌惮地连屠三个村子的百姓,用他们的人头,冒领军功。”她的目光凝在谢慈身上,说:“燕京城里官官相护,堪称铁桶一块,你若是想从这里下手,是查不到任何东西的。”
谢慈却笑了,他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他敢做,就一定会留下破绽。燕京城里是铁桶一块,轻易啄不破,可别处就说不准了。”
芙蕖皱眉思量道:“你莫不是想去北境?”
谢慈没回话。
芙蕖忽然笃定道:“你急了!”
谢慈遭她点破,竟不否认,神色稍有怔忪。
他如此态度,让芙蕖心里格外摸不着底。
她是一个女人,本就接触不到朝堂,困在高门大院的内宅里,纵有再敏锐的嗅觉也是无用。
芙蕖心里头一回有了个想法——
她若是生成一个男人就好了。
谢慈看向她,说:“你不明白。”
芙蕖心里沉了下去,很多问题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回肚子里,她只道:“你何时动身,带上我一道。”
有一种失望是慢慢向心底里流的。
芙蕖穿过荒园回自己的院子里,及腰的杂草在她衣裙上沾了不少痕迹。她回屋便换下衣裳,发现妆台上有一壶花酿,拎起尝了一口,是樱桃酿的,甜味大过酒味。她想起来,昨天竹安提过,她近日睡觉总不得安稳,打算弄些甜酒,帮她舒缓一下紧绷精神。
一壶酒灌进肚里。
能舒缓是真的,芙蕖搁下九湖,侧卧于榻上,昏睡了整个下晌,直到晚间,方才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