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前一天,林晚晴和桔梗两人趴在书桌上奋笔疾书,终于在晚上11点前基本将林晚晴落下的暑假作业和试题全赶完了。感觉身体被掏空的两人瘫躺在床上,享受着此刻的轻松,肩颈处的僵硬疼痛仿佛正被柔软的床吸走。
“你是不是故意的,数学卷子的大题几乎动都没动。我都是快大学毕业的老人了,还陪你在这做高考题。”桔梗气若游丝地吐槽道。
“动了,在草稿纸上。放假前老师收了答案,我没底,不敢往上写。”
“既然没答案,你怎么知道自己错了。感觉这东西,90%都是骗人的。”
林晚晴思忖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她把所有大题都空了出来,是因为她一看到数学题就犯困,一看到大题就犯晕,一个个数字、符号、公式在她眼前变化着顺序,忽近忽远,忽大忽小,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能在空白的答题处看到一个漩涡,催眠着她的意识与身体。草稿纸上扭扭曲曲的,可能是她在挣扎中写的天书。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啊?”林晚晴问。
“9点的车。”
“先去帕劳,再去古镇?”
“恩,古镇离禹市近,在那修身养性几天再回学校。”
“真好。”
林晚晴在心里祈祷着,什么时候也能像桔梗一样,和喜欢的朋友结伴出行,而不是像现在,旅游时唯唯诺诺地跟在父亲和哥哥的身边,把原本应该轻松的心情,变成了例行公事般的忧心忡忡。今年,林晚晴索性用“升高三,学业繁重”作为理由,留在潜城,这才有了和桔梗快一个暑期的没心没肺的快乐。只可惜,桔梗明天就要踏上旅程了,而自己也提前开学了。
分别的那个早晨,桔梗戳着林晚晴脑袋叮嘱道:“熟背公式,多做习题才能举一反三,上课别睡觉,好好听,全年级数学押题率最高的就是魏老师......”林晚晴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一路,但明显漫不经心。
实高外的那条校道铺满了紫荆花瓣,空气中还流动着紫荆花微甜的香气。只是很快,地上的花瓣被碾出了一道道自行车轮胎印,当高三的自行车大军涌入单车棚的时候,林晚晴明白,她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课桌上的习题册子越堆越高,一张张空白卷子来了又来,林晚晴再也不没工夫留意历史老师的牙缝里有没有塞着青菜,语文老师一节课下来用了多少张纸巾,数学老师到底向哪个同学扔了多少个粉笔头......但不变的是,她不会忘记站在黑板前,望着数学题时一脸懵的自己。
“桔梗啊,我肯定是黄老师带过的最差的学生。”趁着上洗手间的空档,林晚晴发微信向桔梗求安慰。
微信刚发出去,隔间门外传来几个女生嬉闹的声音,几个人涌进了林晚晴旁边的隔间,不一会便传来一股烟草味。
“听说赵磊前几天和六中的那几个男的干起来啦?”其中一个声音比较尖细的女生问道。
“恩,所以手不是骨折了嘛。”这个声音似曾相识,林晚晴下意识缩了缩身体。
“可为什么啊?听说一个打几个来着?”另一个声音比较浑厚的女生接着问。
“好像三个。”尖细的女生立马答道。
“这个阶段的男孩子什么都不会,就会冲动。思维、理性?他们拳头大的脑子有吗?”
“据六中知情人士透露,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好好奇,晓琳,你没有什么内幕瞒着我们吧?”
“信六中那帮人,我还不如信赵磊那张不靠谱的嘴。”
林晚晴后知后觉,原来其中一个就是冤家石晓琳,难怪声音那么耳熟。本能驱使她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后知后觉。”桔梗回复的微信如此写到。林晚晴嘟嘟嘴,把手机揣进兜里,刚离开洗手间,石晓琳一行人别从厕所隔间出来。石晓琳望着转角有点熟悉的身影,笑着问:“六中的人还说什么了?”
回到教室,林晚晴扫过黑板上写着的“距离高考还剩:156天”几个大字,正好对上黄玉清投过来的灼灼目光,她迅速地拿起笔翻开练习册,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高嘉耀将一本笔记本递给林晚晴说:“看在同桌的份上,我就把我多年来的学术成果借你吧。”从初一到高三,高嘉耀和林晚晴整整做了5年的同班同学。初中三年,高一随机分班,两人仅一墙之隔,高二、高三,两人不仅同班了,而且还成为了同桌。高嘉耀的个子很高,这是林晚晴对他的首要印象,他很聪明,这是林晚晴对他的第二印象,他很热情,但这是林晚晴至今还无法很好适应的一点。
林晚晴颇感意外。虽然和高嘉耀做了5年的同班同学,但真正开始熟络起来却是在高二,那种熟络对林晚晴来说,是少有的突破,也就是能聊会学习,但彼此一旦离开学校,几乎从不联系。除了已经毕业的桔梗,林晚晴在实高能找出比高嘉耀更熟络的人,可能只有梁婧了。
初二时,梁婧是林晚晴的同桌,高嘉耀和林晚晴是前后桌,每到下课,梁婧和高嘉耀两个人总聊得热火朝天,还要时不时带一下林晚晴。每次林晚晴都默不作声,觉得烦的时候就往厕所躲。但梁婧也是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晚晴去洗手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