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
乌篷小船晃晃悠悠从湖心出发,阮芙一身挑线翡翠色纱裙,手上捏紧荷包,比上次夜晚偷偷出湖心还要紧张,既希望早些送到,又希望书生能晚点走。
临到午时,道上没什么人,阮芙跟着孙管事穿过凝翠园,即将绕进前院。
孙贵为人挺老实,首次做亏心事心里有愧疚,所以才会私下带阮芙绕路全她的心愿,他站在西厢门柱旁,言而有信的停下,不过,“六姑娘,只能一会儿啊。”
“谢谢管事。”
阮芙不好意思地垂眸整了整衣衫褶皱,清了清嗓子抬臂叩门,应声出来的是墨宝,他左右张望,没见到春桃,“咦,就你一个啊,六姑娘?”
“嗯,墨宝,你家公子呢?”
“公子在里头理行囊呢。”
墨宝手上抱着书,回头大声道:“公子,快出来,六姑娘找你来啦。”
阮芙正等的紧张,没话找话,“墨宝,你们过多久启程啊?”
“用完午膳。”
清冷的男声横插进来,阮芙惊喜抬头,见谢辞向后抵开门,已然站在了书童身旁。
“什么事。”
阮芙第一次赠男子东西,脸红耳热,“你,你之前送我笔,所以我想来给你还礼”
说完,她埋头立刻递出了荷包。
细窄清秀的两掌心合并,托着只红艳艳绣了福字的荷囊,因为装的太鼓,以至于将手笼罩住了大半。
谢辞没接,踟蹰了会,轻声道:“阮芙,你知不知晓,女子送男子送荷囊的意味?”
阮芙当然不懂,她心怀惴惴,“你是不喜欢吗?”
“那,那要不然,你只拿里面的东西就好,你看看,一定有用的。”
谢辞疑惑地多看她一眼,这次勉强伸手接过,他揭开荷包的开口,发现里头装的满满碎银,在手劲不经意的挤压下漏出了两三颗,墨宝跟着蹲下惊呼,“我以为是石头呢,原来是银子啊!”
谢辞拢眉 ,“你送我银钱?”
“嗯,我一共就那么多。”
“我不需要。”
阮芙脸皮不够厚,一听谢辞说不要,连句反驳都说不来,“啊,对不起,我,我想不出其他的了,那你还给我吧。”
她怏怏地伸出手,等谢辞还给她。
谢辞见她脑袋耷拉,活像是只丧气的,垂着耳朵的兔子,心里莫名不忍,他捏着荷包悬在上空,停顿了下,接着翻转手势,把里面的碎银尽数倒进女子的手心。
“谢谢。”
谢辞偏转过身,收起荷包进手袖,接下来的短句语调生涩,“咳,我很喜欢。”
阮芙闻言,反应过来无比雀跃,“你喜欢就好,我有绣个福字,是想祝你万事顺心,福气满满的意思,还有我还绣了朵小花。”
“嗯。”
“嗯!”
阮芙说完,顿时有些词穷。
大概是觉得自己收了礼,不该这样冷淡,谢辞问:“你此行要去哪。”
“哦,三伯父寻我有事呢。”
——“六姑娘!”
“来了。”
阮芙心忖,倘三伯父那的事早点做完,回来还能碰上,她小声道:“遥卿哥哥,我会尽快回来,我想帮你送行的。”
谢辞动了动唇,没应声。
阮芙也不恼,她已然很高兴了,是以走路时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由于他们绕道拖延,穿梭各院送午膳的下人越来越多,原本先前的不堪传闻尚未平息,大家难免多看阮芙两眼,私下议论几句。
孙管事怕节外生枝,不得已想带阮芙走人更少的偏僻小道:“六姑娘,我们从这边走。”
阮芙对这条小道有点印象,远眺了眼,“可那里通往北边,和三伯父的院子不通。”
“通的通的,你就跟我走吧。”
“孙管事,我不骗你。”
阮芙以为他不信,呆在原地道:“我记得小时候来过,真的走不了,我们要往东边走才对。”
人越来越多,孙贵干站在原地,对略显固执的阮芙无可奈何。
关键时刻,他不得已往反向一指,趁着阮芙毫无防备往对面看去的时候,绕到她身后勾住她的脖子,捂住了她的口。
阮芙力气小,挣脱不开,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西厢房关上门,怎么也喊不出声。
“唔,唔——”
没过几息,路口没了身影,人被拖进了树丛内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