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山洋溢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处处焕发着生机。
花黎的出生,使这青阳山上的灵草灵药越发蓬勃,黎家的仆人也个个精神抖擞。
不知为何,自从那天小小姐出生,对于他们来说,好像有股天然的威压出现,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们都是妖的后代,小小姐身上的气息,好似他们的王。
只是那一瞬间,便消散了。
没有妖族传承的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好想跪拜小小姐啊!
仆人们的激动黎家的人不知道,只见最近仆人们个个犹如打了鸡血,做事干活异常卖力。
“牛大婶,这地松了多少回啦?都快成沙了。”
“豹哥,最近马喂饲料太多了,我家这马撑的走不动路了。”
“螺大妈最近怎么做这么多菜,顿顿都不重样啊。”
“蚌玉,捉这么多鱼,把河里的鱼都捉掉了吗?”
织造坊内:
“坊主,近日水蚕和火蚕的食量是以前的两倍!”
“坊主,近日水蚕和火蚕吐的丝是以前的两倍!”
。。。令人汗颜。
一个月后,
黎亭樱怀抱花黎,看望祖母黎崇稚。
青阳山黎家,没有祖母和外祖母之分,都以祖母称呼。
“小花儿真乖。”看着玄孙女,黎崇稚自是欢喜的不得了。
“祖母,外面的天气舒爽,得空您也出去走走。等花黎学会走路,可巴巴的指着您陪她玩呢。”
黎亭樱看祖母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欢喜的紧,适时说道。
聪慧如小樱,她是知道祖母只因心病而卧床,心境好了,自然能下地,也能外出。
“祖母晓得。明日,我便让柳衣过来。”黎崇稚自从卧床不起后,也一直不见人,连仆人都不许进她屋。
柳衣是妖柳的后代,从小便陪伴在黎崇稚左右,是她的贴身丫鬟。
“小樱,娃娃她爹姓花吗?”
虽然黎崇稚心里已有八分猜想,可还是忍不住亲口问道。
“嗯,祖母,花黎她爹爹姓花。”
看出了黎崇稚的担心之色,黎亭樱心下也了然,自己的祖母当年是何等风云人物,知道一些秘辛是很正常的。
又道,“祖母放心,花黎是我和她爹爹倾注心血才有的,她这一生定会平安顺遂的。”说罢,无限温柔的看着怀中的花黎。
黎崇稚点了点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心下安定。
今后的数年里,懂事的花黎时常来找曾祖母玩。
而黎崇稚也从下地开始,慢慢走出小屋,心境好了,身体也逐渐好起来。
青阳山的这处地方,经常能看到一个小娃娃坐在小板凳上,聚精会神地听着面前白发老人讲故事。
山外原来有那么那么多好吃好玩的,曾祖母讲的故事比娘亲讲的还要精彩。
真向往外面的世界啊。
小花黎托着腮,心里已是发了芽。
黎寿珠在祭台看到那祖孙二人嬉笑的画面,心下不免酸楚,想起儿时也有那么几次和母亲一起嬉笑玩耍的时候。
也不知何时起,自己和母亲便如此的生分。
小时候她总盼着快些过年,因为过年的时候族中都要吃团圆饭,母亲便会从青阳县回来。
黎寿珠冥思苦想,是了,就是那一年。
四岁的她很顽皮,和表哥表姐去树上掏鸟窝,结果摔了下来,折了腿。
在医药坊,看着表哥表姐都有各自的娘亲喂药,她羡慕极了。
姐姐黎寿珍自是照顾着她,可姐姐也还是十四岁的孩子啊。
黎寿珍给她煎药,着急忙慌,总是烫到手。
“阿珠,母亲忙,我们不要让她担心,姐姐会照顾好你的。”
黎寿珍捧着药碗,边吹药,边安慰。
黎寿珠看着姐姐起泡的双手,含着泪喝药,
“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母亲是世界上最差的母亲。”
眼泪不自觉的滚落,和着汤药一起下肚。
那回的药极苦极苦,苦到每每想起,嘴中都还泛着苦味。
自那时起,她便不再盼着过年,即使母亲回来,她也没了欢喜之色。
人就是这样,没了期盼,便不会再有失望了。
看着那祖孙二人,又想起自己和小樱。
自己不也因为忙于族中事务,才没有看护好小樱吗?
忽然觉得自己挺对不住母亲,这么多年来如此生疏,想来也伤了母亲的心。
再加之有花黎这个小机灵鬼,两边都说好话,黎寿珠、黎崇稚母女的关系也慢慢缓和起来。
真道是,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
唯有含饴弄孙,享那天伦之乐。
青阳山山脚荷花池,一只巨大的海龟拼命的在划水,扑腾着水花。
明知道只要池中央的海鸟石碑还在,它便无论如何都出不去。
都快千年了,这虚灵怎么一点没损耗,还是那么顽固啊。
“仙子姐姐在上,快让我早日见到小祖宗吧!”
继续拼命划动四肢!
终于,还是累的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