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璃轻笑一声,示意芍药道茶。
“年纪轻轻,一点朝气都没有,满脑子都是如此丧气的情绪,你又如何能报得大仇?”
她看着青年那副萎顿,随时在崩溃边缘的样子,沉吟片刻后道:“其实对付荣阳王,不是本宫今时今日才有的想法,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朝中一位女官员,叫容月的。”
青年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要,摇了摇头,硬邦邦道:“不知道,不过听说了女子参加科举的事情,这和我们要说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高瘦中年男子又是吓得狠狠扯了他一把。
为了进京,他们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整个家里头,就剩下他们几个人,年轻一辈里,也就是他和这个小女娃,生怕这两人有什么意外的。
风千璃倒是没在意,继续和缓着语气道:“容月,也是荣阳王手底下的受害者之一。”
青年眼眸微微一动,谢逸明略有些诧异。
风千璃道:“她家从前是做官的,被荣阳王迫害,一家被害,母亲尚在流放,除此,也就剩下她一个人了。才开女子科试那段时间,本宫一直在民间找有才学的女子,便找到了她,当时,她便求本宫,帮她报仇。”
那时,还是春季。
青年眼眸里逐渐出现了光,有些急切地问:“那公主您答应了吗?”
“若本宫没有答应,也不会在此时说给你们听。”
风千璃淡淡道:“答应她之后,本宫就一直在着人调查,只是后来出了不少事,一直耽误到现在才有空暇处理,在谢大人来说此事之前,本宫就已经秘密派人去了川地,去找一些人上京,一同告御状,到那时,本宫也有理由去和他抗衡,开始接管这件事。”
青年急道:“只有我和那位女子官员不行吗?”
“不行。”风千璃抬眸看向他,“就如你说的,若只是你一家的事,荣阳王战功赫赫,未必就能如何,加上他手底下能顶罪的人太多,届时他随便拎一个出来顶罪,你又能耐他何?何况,你有证据吗?”
青年愣住。
风千璃:“没有十足十的证据,荣阳王又是个狡诈的人,你如何就能让他伏诛?只有将事情闹大,闹得他无法利用属下顶罪,闹得民怨沸腾,逼他漏洞百出,才有可下手之处。”
“那……那还要多久?”青年似乎有些疲惫,“为报仇,我们真的再耗不起了……”
“不会太久的。”风千璃道,“快的话,三五日也便够了,再慢,十日内,他们也会赶回来了。”
……十日。
几个大人都激动起来,那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很高兴。
“好。”青年咬了咬牙,“我等,只要能报仇,公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风千璃不置可否。
谢逸明坐在床上,用力喘息两口,叹了口气:“没想到,容姑娘还有这样的遭遇,这样说来,她投靠端妃,也是公主您的意思。”
“对。”风千璃承认,“本宫要去南诏,那时荣阳王进京,留她一个人实在不方便,本宫便让她去投靠端妃,一方面是安全,另一方面,也不至于让端妃和荣阳王站在一条线上,日后更难对付。”
她并未隐瞒自己要对付端妃的意图。
谢逸明也没多问。
有些事情他可以过问,可有些事情,显然也不是他能问的。
他只是挠头道:“那是我误会容姑娘了,前段时日,我还骂她来着,看来得找时间去道歉了。”
风千璃问:“你呢?急着见本宫是什么事?”
谢逸明从昨夜开始就似乎一直有话说。
他本来是想和风千璃单独谈这件事的,所以在阿宝一家来之后,就一直没开口。
可风千璃为安抚这一家,已经将那样隐秘的事情都说了,他也没必要再瞒着。
沉吟一番后,他开口道:“公主的人将我们这些人带来时,可看到了我的管家?”
“没有。”
风千璃问过,说是已经跑了。
谢逸明道:“昨夜,事情发生前,他曾来找我,看起来是有难言之隐,或许那时,他就想要告诉我这件事了……我猜测,他可能是被威胁了,不知道公主的人能不能找到他,保护起来。”
“在找了。”
风千璃只有这句话。
至于要不要保护,那是另外一回事。
那人对于谢逸明来说,是情深意重的老仆,可对风千璃来说,目前只能算是敌人。
本来风千璃还想问一点他这几日的细节,只是还未开口,香荷就走进来。
她身后跟着几个侍女,抬了些东西。
“公主,这些是皇上赏赐下来的,请谢大人好好休息,也请诸位在这里宽心等待,一切听公主安排。”
“是……皇上?!”
几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就惊动了圣驾。
而且听风帝的意思,似乎是支持风千璃的?
这无疑是给几人打了一记定心针,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
紧跟着,香荷就道:“此外……郡主到了门口,说是代父亲来赔罪的。”
白若雅?
风千璃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