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大皇子!”
人群中传来怒吼声,贺兰慈只觉得眼前血光弥漫,脸上一片温热。
再眨眼,修罗般的面孔已经逼近眼前。
陈江夜手持长枪,在马上一跃,裹挟着从尸山血海处淌过的杀气向他包围而来。
只是一瞬,就在咫尺。
贺兰慈早已吓得呆傻,双腿发颤,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一声兵器相接的铿锵声传来,他才混身一抖,猛然恢复意识。
血羽楼的杀手咬咬牙,踩在他的马背上,堪堪挡住了陈江夜刺来的枪,声嘶力竭地喊:“快走!”
贺兰慈没走。
惊吓过后,便是满满的愤怒。
他捏住发颤的手,对陈江夜吼道:“你敢杀我?!你知道杀我是什么后果吗?!”
“无非是发兵东禹,有何可惧!”陈江夜狂妄道,“老子不踏平你东禹国都,就不姓陈!”
贺兰慈又怒又惊:“反了!真是反了!对于来参加交流会的友国行此举,你有何脸面发兵!”
陈江夜冷笑:“谁先在此地发的兵,大家心里都清楚。”
说完他横枪一扫,再度向贺兰慈攻击过去。
若是能活捉,他自然会选择将人扣下,可若是不行,那他也不介意直接将人给斩落马下。
那被杀退的杀手顽强缠上来,喊来更多人阻挠。
曹正注意到此处,喊来更多兵支援。
贺兰慈困在两军之间,被双方互相争抢性命,一时肝胆俱颤,目光中都是惊恐,声嘶力竭地喊着人来救。
“快!快来人!”
“朱霍!救我!”
“朱霍来不了,本宫来会会你。”
一道红影从侧旁杀出,手中长剑寒光泠泠,突进间,劲风飞起,似有纸屑在周围飞舞,竟让人无法近身。
在她身后,是一袭黑衣相护,用剑光铸成牢不可摧的后盾,为她抵御一切攻击。
贺兰慈回眸,入目是少女如寒冰般冷凝的金褐色双瞳,脸上肃杀睥睨,带着极强的压迫性和危险,让他在一瞬间就好似被扼住喉咙,连呼救都无法发出。
陈江夜敏锐地注意到要上去救援的杀手等人,长枪一挑,横在前头,如一堵坚实的墙壁,堵住了所有生路。
风千璃墨发飞扬,足尖踩着风,落在贺兰慈马鞍上,一柄细剑稳稳架在他脖颈处时,不起眼的小纸人也钻入他的后衣领,紧紧贴在他的后背。
“别、别打了!”
贺兰慈嘶哑着嗓音喊出声,几乎穿透整个战场。
忽然,一道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冷酷而狂傲,满是不屑和不耐:“别管他!继续!只要今晚攻打下对方营地,风千璃和夜烬都送给你们随意报仇!血羽楼的,别忘了你们真是目的,还有固岩军,别忘了你们的主子是怎么说的!”
固岩军!
这是南诏国的军队!
陈江夜眼底翻涌着一阵怒涛。
此前他虽然也已经确认,可到底是抱着一线希望,即便是没有希望,那也能瞒骗过去。
可被这个蠢货一喊,就全都完了!
拓跋耀站在远处举着旗帜,仍在大喊:“进攻!”
血羽楼一众犹豫片刻,最终选择了放弃贺兰慈,一同向马上的风千璃攻过去,固岩军也疯狂攻向前方。
“靠!”
贺兰慈红着眼大骂了一声,毫无风度:“拓跋耀!你这个乌龟王八蛋,要是没有我,你今晚还在被帝嘉尘训成孙子!你能领兵出来打仗报仇,也都是我的功劳,你敢在这个时候过河拆桥!你就不怕他日没有盟友吗?!”
“不必你操心,安心去死吧。”拓跋耀阴狠道:“等你死了,我会去向你的国家交代。”
“拓跋耀,你不得好死!”
贺兰慈嘶哑吼叫里都是恨意。
风千璃皱皱眉,迅速和下面的陈江夜对视一眼。
她抬起手,干脆利落地将贺兰慈劈砍打晕过去,随后利落地下马,任由这匹马驮着贺兰慈冲向两军交战处。
是死是活,全凭她自己。
一瞬间,她就被涌上来的血羽楼一众淹没。
夜烬冷剑划出道道寒光,劈砍出一条道路,奔到她身侧,将她扯进怀抱中,踏着血海跃出,远离争斗漩涡。
厮杀声中,他的心跳显得那样清晰。
“有没有受伤?”
声音里是满满的颤意。
拓跋耀的行为,确实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风千璃摇摇头,平复喘息,狠狠捏紧了剑,让自己保持战意。
她看向追上来的人,一把推开夜烬,与他再度背对背而战。
“全部杀光。”
冰冷命令落下,两人一同冲出,在人群中厮杀。
天际逐渐泛白,厮杀却还在继续。
要出城的百姓都被困在城内,人心惶惶。
在外要归家的人看到战场,吓得抱头鼠窜。
拓跋耀那句“固岩军”虽然是在天未明所喊,可还是被传扬开去,一时城内流言纷纷,有鼎沸知识。
南诏帝从昨夜被吵醒就再未入睡。
他撑着额,满眼红丝,听着外头传来的又一噩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