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璃目光冷淡地看着寒宵,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并未避讳视线,也未曾掩藏,寒宵便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
两人目光相碰一瞬,寒宵背对着萧陵风,对她别有深意一笑,将食指放在唇上,头轻轻摇了摇。
风千璃扬眉,将目光自然收回。
“他这是、不让您过去相认?”香荷觉得有些莫名,“这有什么好不能认的?”
“怕本宫打扰到他们吧。”风千璃绪上一杯茶,目光隔着窗望向了繁华街道,“由着他去吧。”
寒宵确实是不想风千璃来打扰。
他怕那家伙一出来,就夺走了萧陵风的目光,那他今天还怎么套近乎?
“韩姑娘,你在看什么?”
寒宵转身,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萧陵风的目光:“没什么,王爷不是说要给我挑选糕点吗?”
这几日伪装成女子,他的嗓子掐得越来越细,也越来越媚,只是听着骨头就酥掉一半。
他逐渐适应这层身份后,就会发现做女子反而要方便许多,只要一拧眉,旁人就都会让着,眼前这位宁王更是对她怜惜得有求必应。
眼下,萧陵风就挠着头,傻笑道:“对,给姑娘挑选糕点,这云酥斋最有名的就是云酥酪,不过其他点心也十分美味,我们一起看看?”
“好啊。”
寒宵随着他在店内挑选,似是漫不经心地问:“王爷今日回京,都不必进宫去见见皇上,说这一路的事情吗?”
“这都是陈将军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就只管陪着姑娘玩乐了。”萧陵风好脾气地笑笑,“你看看这个桃花酥如何?糕点精致好看,也很美味。”
寒宵敷衍地应一声,继续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闲散的王爷,在风曜时,那几位皇子争皇位可是争的命都没了,王爷你就没点想法?”
“大哥贤能,我何必去争呢?何况我不懂政事,实在是没兴趣。”
萧陵风无奈地看向他:“韩姑娘这一路倒是问了我许多东西,你对这些很感兴趣吗?”
寒宵笑笑,眼眸里流转着妩媚:“不能问吗?我就是好奇啊。”
萧陵风酥了,也没再纠结其他。
两人挑选好糕点,付过款正欲出门,就被一迎面进来的挺拔硬朗男子给挡住。
他身上掺杂着酒气,透出一股难言的气味,让寒宵皱一皱眉,有些不悦地后悔两步。
“我还当是谁,原来是南诏赫赫有名的废物王爷,宁王啊。”
男子嗓音极大,一句话喊出来,店内都跟着寂静下来。
风千璃侧眸看过去:“那是谁?”
不等夜烬和香荷回答,萧陵风已经给出答案。
“若我所记不差,你应当是东禹国的大皇子,贺兰慈吧?你喝醉了。”
贺兰慈从鼻子里哼出一道气:“我没喝醉,你们南诏这破酒,还无法灌醉本皇子,不过你身边的这个小美人,倒是很让人发醉啊。”
他垂涎地盯着寒宵:“哪个楼里的,爷今晚去包你。”
寒宵脸绿了,风千璃扯着唇角笑起来。
萧陵风横在两人之间,蹙眉道:“大皇子,你真的醉了,这位韩姑娘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不是什么青楼女子,请你放尊重一点。”
“清白人家?”贺兰慈上下打量着,“哪有这么媚的,一看就不正经。”
他推一把萧陵风,走到寒宵面前,脸上扬起轻浮的笑:“不管你是谁家的姑娘,跟了本皇子,好处大大的有,怎么样?要不要陪本皇子游湖?”
寒宵余光瞥一眼还坐在店内的风千璃,挺一挺胸,细声道:“我可是风曜九公主风千璃的人,你如此羞辱我,就不怕她找你麻烦吗?”
风千璃:“……”
呵,还挺会借她的势。
她将茶杯放下来,目光中瞥见一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从店铺帘后出来,眼眸微微一动,起了身。
贺兰慈愣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风千璃?就那十几岁的小娘们?我倒是听说了她的名声,好像是个残暴无度,残忍恶毒的魔鬼吧?”
“哦对,还是个武将呢,你们风曜也是真的没有人了,竟然派女人上战场,北夷那群乌龟竟然还真的打输了,哈,真是丢人。”
风千璃目光一寸一寸地冷下来,店内气氛也从看热闹,渐渐变得僵凝。
她摘下面具,捏响指节,一点点向贺兰慈走过去。
后者还浑然不觉,大笑着嘲讽道:“那种女人带领的军队,我能一个打十个!等后日在宫宴上见了,你就看我怎么羞辱她吧!听说她还很擅长打架?真是个笑话啊。”
“是不是笑话,也不用等后日了。”
一道劲风拂来,贺兰慈混沌的脑子里尚未反应过来,脸上便觉得一痛,整个人如断线风筝飞出去,落在了云酥斋门外。
风千璃甩一甩手,清冷脸颊上满是狠戾。
她身后墨发飞扬,一身寒霜,隐隐泻出沙场杀伐之气,足够普通人退避三舍。
“残暴无度,残忍恶毒的魔鬼?”
风千璃一字一句地重复,每一字更透着森森冷意:“或许本宫今日就能让你领会一下这两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