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你坐在这里,便知道你的心思,怎会怪你?”
风帝温和笑起来,端起茶盏抿一口,语调放松道:“托你的福,朕也能出宫来散散心了。”
顿一顿,他看着风千璃装束道:“那你这身打扮,又是打算去做什么?”
“去军营看看。”风千璃解释,“顺便让他们查查刺客行踪。”
风帝轻轻“哦?”一声,说起正事,面色也严肃几分:“你可有什么线索?”
风千璃摇摇头:“查过才知道。”
“嗯,此事确实要好好查一下。”
风帝敛眉,拨弄着茶盏道:“伤及太傅之子,已经不是什么小事了,沈章是我朝元老,无论你和驸马关系如何,朕总要给他一个交代的,否则伤了臣子的心,日后也不好办。”
“儿臣也是这个意思。”
风千璃撑着额,眸光平静道:“前两日太傅还来寻儿臣,希望儿臣能与驸马和离,念在他忠心为父皇的份上,儿臣也已经应允,没想到却出这种事……”
“哦?你已经答应和离了?”
风帝目光闪烁一下,略有些惊奇。
他还以为是风千璃故意让沈鸣轩撞在了刀口上,想直接一刀了结了他,所以才说要调查此事试探风千璃的态度。
可她既然已经答应和离,那这件事,或许就真不是她做的。
风千璃格外坦然道:“事情过去这么早,儿臣也消气了,驸马在府上也算安分,沈太傅亲自开口,儿臣怎么会不应?”
“你成熟了不少啊。”
风帝欣慰又复杂地看着她:“从前沈章若是与你说这事,你怕是要直接一棒子把人打出去。”
风千璃没有应声。
“行,既然你无事,朕也便回去了,这件事朕也会着手去调查,你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一定要和朕说啊。”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偏袒。
风千璃应了一声,送着他离开府后,便去了一趟军营,吩咐曹正去盯紧了四位皇子,查清楚这件事。
当晚她回到府上,就听说沈鸣轩已经恢复清醒,能吃些流食,与人交流。
不过问他被刺的细节,他是一阵茫然,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刺客来过,也是黄昏时醒来看到伤口,才知道自己经历了这么一遭。
他吵嚷着要见风千璃,被风千璃以生病为借口给挡了回去。
“她不会是躲着我吧?”
沈鸣轩挣扎着起身,虚弱地捂住胸前伤口,疼得额上沁出一层汗:“扶我起来,我要去见她。”
“哥,你别折腾了。”
沈采薇将人给按回去,根本不管有没有碰到他的伤口:“她也算是受害人,躲你干什么啊,而且你们不是都同房了吗?既然都修复关系了,她有什么理由躲你?”
同房?
沈鸣轩懵了片刻,只记得昨夜他来到房里给风千璃送东西,后来……风千璃似乎主动邀请他留下, 然后……
之后发生什么,他竟然都不记得了。
皱眉凝思片刻,他拉住沈采薇道:“夜烬呢,让他过来给我回话,我要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昏头了吧?”沈采薇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那夜烬是什么人?你竟然也想使唤他?”
“皇上已经下令彻查这件事了,你就安心等着出结果吧。”
沈鸣轩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昨晚空缺的记忆让他很不安,他执意叫人进来询问,不过并没得到什么特别的答案。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沈章这个当事人却并不如何在意,还劝诫风帝不要因他儿子而耽误了朝政,看样子并不希望风帝追查。
在一片闹哄哄中,春闱拉开序幕,参加科考的学子已经提交了第一份试卷,由翰林考官来审核,并进行二轮考试。
今年因有女子参加科考,百姓格外关注此事,都在紧张地等待大榜。
不过在此之前,一封匿名书函却被递交到京兆府,调查出此前行刺一事是四皇子雇佣血羽楼杀手所为。
京兆府尹看清里头的内容,顿时要哭出来。
京城这么多官,这东西怎么就送到了他手中?
这要是交上去了,他就得罪了四皇子一党,要是不交上去,改日风帝和风千璃问罪,他更担待不起,左右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师爷出主意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也匿名将这东西交出去,最好是多复制几分,分给朝中大员们,您看如何?”
府尹有些怕:“这……若是被发现是我投递的……”
师爷道:“您可以投给沈太福,薛老这一行忠正之人,也可再投一些给四皇子党和二皇子党的人,或者,干脆投给那些武夫,让他们去拥护九公主,这各党派之间闹起来了,谁还顾得上您呢?即便事后发作起来,也总有护着您的人啊。”
府尹觉得这话有道理,当晚就派人投递了过去,曹正那边都收到一份。
这本就是他让人投给京兆府的,没想到那边又投回来了。
他哭笑不得地带着东西来到风千璃这边,请她定夺。
“他倒是聪明。”风千璃叠腿坐在窗边,慵懒地支着额看向屏风外的人,“如此便可谁都不得罪,将这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