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这么忍气吞声?”
沈夫人很不甘心,从前沈鸣轩在公主府时,他们沈府是何等风光,多少官眷在背地里瞧不起,可当着面,还是要对他们一家恭恭敬敬的,半分都不敢招惹,就怕惹他们不痛快了,会让风千璃降罪。
可现在呢?
无论沈夫人和沈采薇走到哪里,都是讽刺的声音。
上次诗会,沈采薇还被挤兑,所做的诗也被人当成垃圾一样丢弃。
这要是换在从前,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捧着了。
沈章看着她们这拎不清的样子
,一阵气恼:“人家现在是什么地位?采薇和轩儿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你看看今天,采薇倒是把气给出了,可结果呢?”
看着女儿被打坏的脸,沈夫人眼眶也红起来。
她抹着眼泪道:“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中了什么邪,自从和她的暗卫纠缠,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这她要是真变心了,我们家轩儿可怎么办啊。”
“母……母亲……”
沈采薇神智不清地躺在床上,努力张开的眼缝中透出一道狠光:“我瞧着……那贱人和夜……夜烬是真的,不如就让哥……哥哥,以那女人浪荡的名义,休……休了她!”
她要风千璃成为京中所有人的笑柄,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女人和暗卫做的苟且之事。
沈夫人却不舍得。
她还想着从前风光的日子。
沈章看着她的脸,到底是心软了一下:“你不要管了,好好休息吧,休妻是不可能的,皇上不会同意,等我忙过这阵子,去请求皇上,和离算了。”
“别。”沈夫人急促地拦了一下,勉强笑道,“还是再等等,她才刚打采薇,说不定心里有气,故意不同意,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沈章不知道她的算计,又觉得这句话有理,就点了点头。
沈夫人送走他,心里暗暗想着,等到过几日端妃怂着北夷公主办了会,她就不信风千璃不回心转意。
入夜,风千璃沐浴后遣退婢女,墨发披散,穿着一身洁白睡袍坐在案几边,取出几张纸放在手侧。
她蘸取朱砂在纸上熟练地勾勒出一道符文,最后一笔落下之时,符文消失于纸上,那张纸跟着扭曲了几下,缓缓在上面吐出几个字。
“二、三、四、七……”
四个数字依次出现,下一瞬,纸张就化为灰烬,落在了一旁的炉香中。
风千璃垂眸轻扣着桌角,唇角缓慢一勾。
这四个数字,指向再明显不过了。
能和它匹配上的,就只有四位皇子。
真没想到,刺杀事件那几人竟然都参与了。
她细细摩挲一下指尖,唇角笑意逐渐变得冰寒,金褐色瞳孔中闪烁出冷厉寒芒。
……想杀她,也要看看那几个废物够不够斤两。
透过窗纸看一眼外头浓重的夜色,风千璃暂且压下此事,熄灯入睡。
女子科考一事很快在风曜国各郡县传开,因着这件事,也闹出不少事情,许多女子为参加科考,和家人翻脸,和夫家翻脸,甚至还有为此事被人利用,落得凄惨境地的。
风千璃每日都能听到许多类似消息,她心里明白这只是阵痛,不过有些人却利用这件事大作文章,开始骂风千璃败坏道德,怂恿女子们闹出这么多乱子,国子监里的学生还出来闹了一场游行示威,要求风帝收回成命。
风帝那边没有理会,大臣们也不好贸然开口,毕竟是他们受激要求答应的。
因此很难得的,不必风千璃出面,那些老古董就开始采取动作,安抚闹事才子。
这一日,她坐在园子里翻看着西域医书,夜烬忽然出现在她脚边。
“公主,凌紫菲那边的铺子出了一点乱子。”
“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前去闹事,看上店中买布料的良家女子,听说对方要考科举,恼羞成怒着要将人绑回去,凌紫菲恐怕顶不住。”
户部尚书……李敬忠?
风千璃轻轻转动一下手腕,唇角扯出冷意。
正好她最近闲着没事做。
“走吧。”
丢下医书,风千璃换一身便装,带着夜烬低调地去了凌紫菲的绸缎铺子。
到了现场就听李尚书的儿子在叫嚣。
“知道我爹是谁吗?”
“我爹是户部尚书,李敬忠,你们小小绸缎铺子,为个女子得罪本少爷,不想干了是不是?”
风千璃轻轻眯一下眼,打量着那当中纨绔嚣张的男子。
一身膘肉,身材矮短,脸上坑坑洼洼,丑绝人寰,毫无气质,一看就是个文武都不行的草包。
被店内伙计护着的女子,身材盈瘦,貌似皎月,哭得梨花带雨,和他对比起来,简直像是天上的神仙。
就这?
风千璃不由冷笑一声。
掌店的管事陪着笑脸道:“李公子,这官再大,咱也要讲理不是?您若是真心爱慕此女,不如让令尊去下聘,和和美美地娶回家,那也是一段佳话,如此当街抢人……说出去对您名声也不好听。”
“谁敢说本少爷不是?”李元英嚣张跋扈地瞪着众人,“在场谁敢多说一个字,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