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看着陈庆凯,故意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
陈庆凯想起当年初识时,她是何等的娇颜玉貌,再对此时的狼狈,不由流露出了几分不忍之色。
可惜,五福县令陈墨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看到姜芷这般,他立即皱眉道:“小娘子,本官看你是提供线索的证人,而非犯人,才以礼相待,在后堂垂询,若是你不配合,本官只能开堂审理了。”
一侧陪坐的池愉,看到了姜芷与陈庆凯之间的眉眼互动,便已经猜出这两人是旧相识,此时又听陈墨如此诘问,差点轻笑出声。
陈庆凯嘴唇抿了抿,却没有说话。
姜芷这时候却小小声的说道:“小女说完以后,大人可否为小女保密,毕竟此事涉及甚广,小女害怕被灭口。”
陈墨听完,不由认真看了姜芷一眼,心下暗自惦量起姜芷的身份。
一般村妇,看到他,早就吓得腿软了,姜芷不怕已经不多见了,居然还敢和他谈条件……
陈墨沉声反问:“你可知道你一个女子,身份不明的出现在深山,本就有很重的嫌疑,现在居然还敢与本官谈条件?”
“本朝元光帝推行疑罪从轻从无,嫌疑不是罪,就如大人之前所言,我不过是来配合大人查案,提供线索罢了,并不是犯人。”姜芷傲然道。
陈墨身后的刀笔吏,立即狞笑道:“大人,狡猾的刁妇,不如让小人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自然会招了。”
姜芷
听了这话,不由瞪了陈墨一眼,又扫了扫池愉。
发现池愉居然带着一点笑意,一脸在看戏的样子,最后她只能把目光放到了陈庆凯身上。
陈庆凯是八品防御副使,官阶比池愉要高些,但却不如陈墨。
不过,武官若无特旨,不可过问府县的内政。
所以这审讯姜芷的事,陈庆凯原本是插不上嘴的。
但此时陈庆凯却忍不住出声劝道:“大人何必如此严厉,这姑娘想必早就吓坏了。”
听了这话,陈墨不由皱了皱眉,仔细打量了姜芷一眼,冷笑道:“我观这位小娘子,很是应对得体,半点不像吓着了的模样。”
姜芷垂下头,咬了咬唇,小声道:“小女不过强做镇定,之后所言之事,甚是重大,还请大人屏退左右。”
陈墨倒也没什么怀疑,示意左右退了出去,只留下了陈庆凯、池愉、还有一个记录的刀笔吏。
屋里只有四人了,姜芷倒是放心了一些。
她坚定的重申:“此事涉及甚广,还是那句话,大人需为小女保密,还要承诺,小女说完,便送小女去安全的地方暂避,否则小女不敢说。”
陈墨还在思量,陈庆凯已经先出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姜芷看了一眼陈庆凯,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还望大人怜惜,不要声张。”
听了这话,陈墨总算品出味来,猜出姜芷与陈庆凯相识,不由笑道:“好,那小娘子的安全就交给陈副将?
”
陈庆凯‘唔’了一声,算是应了。
姜芷这才小声道:“小女无意中看到万监察与西祁余孽有往来。”
“胡说!放肆!”陈墨不禁大声呵斥道。
西祁余孽这是能随便说吗?
要是他的治下出了西祁余孽……这官还能当下去吗?
陈墨听了这话,不由鼻翼都气得动了动,脸色阴沉的扫了一眼屋里的几个人。
若不是知道姜芷与陈庆凯相识,而陈庆凯又是汪小将军的心腹……他都有杀人灭口的冲动了。
姜芷看了陈墨一眼,很平静的说道:“大人,此事是瞒不住的,我发现后,已经修书一封命人送信回了都城。”
“这信已经寄出去二十几日了,大约不日都城,就会有消息传来。”
姜芷的信其实寄出去不过几日,但她故意夸大了时间,给陈墨一点压力。
果然听了这话以后,陈墨不由脸色冷沉的笑道:“你一个小妇人说的话,谁会当真?”
“无人当真,那大人便当小女疯了,请大人放我归家吧。”
姜芷说完,又看了陈庆凯一眼。
这一刻,她的眼眸里有信任,有期待……
陈庆凯看得心里酸涩,忍不住为她说项道:“这位姑娘家中长辈也是极有见识之人,当不会胡言。”
陈庆凯比池愉消息要灵通一些,倒是知道姜芷出了事,姜家已经给她报了病故,所以很识趣的,没有说破姜芷的身份。
池愉也是个聪明人,看到陈庆凯与姜芷之间的互动,虽
然不知道细节,却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只有陈墨还是个糊涂的!
他听陈庆凯为姜芷作保,当即便知道这事压不下去了,不由冷脸道:“那你又有何证据?”
“我听到他们私下讨论了有关贩粮的事……”
姜芷说到这里,停了停,盯着陈墨一字一顿的说道:“大人,上次广惠仓中粮米失窃之事,也与他们相关。”
其实这事,姜芷完全没听到。
她只是心里推敲了一番,猜想着,万家居然与西祁余孽有往来,那西祁余孽要的粮食,必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