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绯红灼灼耀眼，如同一抹烈焰燃烧。
绯红的衣料上，有金色的暗纹缓缓流动，仔细辨认可以发现，那是一只凤凰的形状。
羽衣的袖摆和衣角勾勒点缀着同色调的金色纹路，像是一片片飘落的金色凤羽，随着少女缓缓行走，鎏光熠熠。
几乎能晃花人眼。
这么一对比，云霁月刚刚拿出来的霓裳羽衣，就显得十分寒酸了。
云霁月：“……”
他自觉颜面无光，径直拂袖离去。
离开后他不忘思索，微微身上的羽衣不是凡品，凭她自己根本没有途径获取羽衣。
不知是谁提前偷偷给她送了这种极品法衣，专门来打他的脸。
他甚至没有感知到那人的存在。
云霁月气恼不已，看来他要在不安分的小徒弟身边，安插一点眼线了。
心烦意乱的云霁月在微微那吃了瘪，便想到了其他发泄的途径。
他召见了云黎。
“不知师尊寻弟子所为何事？”
不论心底怎么想，明面上云霁月还是他的师尊，所以云黎表面功夫做得很足，恭恭敬敬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云霁月淡声道：“最近修炼上可有困惑？”
“回师尊的话，并无。”
云霁月眼眸锐利的微眯，并不打算再和云黎绕圈子，直言不讳：
“你可想求得长生大道，登上成仙之路？”
“自然。”云黎虽然不知道云霁月在卖什么关子，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成仙问道，本就是每一个修士所求的终极目标。
修士修士，谁最后不想修炼成仙呢。
“嗯，你修的是无情剑道，可知这无情道的精妙之处？”
“弟子不知。”
“断情绝爱，方可飞升！”
冰冷无情的字句犹如重锤，一下下砸在云黎心头。
师尊的意思是……
“据本尊所知，你和炼丹峰的白清清近日情投意合，可有结为道侣之意？本尊可以成全你们。”
云黎还没来得及欣喜，便听云霁月道：
“结为道侣后由你亲手了结了她，方可领悟无情道的精髓，修为也会因此大涨。”
云黎双膝一屈跪在了地上，不卑不亢：“师尊，若是飞升是以道侣的性命为代价，云黎不愿飞升。”
“这可由不得你。”云霁月冷哼：
“选择无情大道，还是被逐出师门和你的道侣双宿双飞，你只能选择其一。”
云黎心下一惊。
被逐出师门，并不是简简单单除去名字那么简单。
而是要自毁修为。
修为和经脉尽数被毁，会变得比普通凡人还不如。
再者，修士哪个没仇家，多得是墙倒众人推的事情。
一但失去自保能力，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死。
杀妻证道或是死，二者必须选其一么……
云黎惨然一笑。
在他看来，无情剑道从来不是断情绝爱，不然宗门名字虽然叫无情宗，可弟子们还是能拥有双修道侣。
无情道，应是教导弟子们修炼时应该做到心无旁骛，视万物为无物，即为无情，从而进入忘我境地。
而非真正的断情绝爱。
杀妻证道更是荒谬无比！
“哦？看来你不愿选择无情大道了。”
云霁月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错得离谱，可笑至极。”
或许是知道了自己的下场，云黎不再掩饰自己的想法。
他抬头，直视云霁月，朗声道：
“师尊，何为长生大道？何为对？何为错？”
“修炼一道，不仅是为了一己私欲的长生，而是为了有实力，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若是所爱之人不在身边，独自飞升成仙又有何意义？”
“对与错不过人为定义，师尊说我错了，我便真的错了么？”
跪在地上的男人目光灼灼，虽是跪着，却身姿挺拔，傲骨铮铮。
云霁月被云黎的话戳到了痛点。
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恼羞成怒：“强词夺理！”
云黎垂下眸子，神色淡然：“云黎任凭师尊处置。”
他不是没想过反抗。
可修为上的差距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他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云霁月却忽然笑了：“被别人掌握命运和生死，你甘心么？”
一字一句，仿佛带着令人沉沦的诱惑。
“只要择了无情大道，坚定了道心，你的修为便能大涨，就能拥有和我一战之力的实力，难道你不动心么？”
云黎坚定万分，完全不受干扰：
“师尊不必蛊惑我，想要高深修为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她，若是为了修为而伤害她，岂不是本末倒置。”
“师兄言之有理。至于师父啊～你可真会颠倒黑白。”
“有这洗脑功夫，不进传销可惜了。”
殿外遥遥飘来少女轻柔的嗓音。
云霁月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
所以想要通过其他人的行为，来证明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