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
顾婵伊雪白的后肩上,是一簇簇卷起的海浪,洛涟澄看着她依旧红肿的皮肤,不敢触碰,只能柔声这样询问。
婵伊摇摇头,取了药膏,涂在还未结痂的刺青上,从她微蹙的眉尖还是看得出痛楚。涟澄看婵伊因为看不见自己的刺青,涂得很是费劲,于是提议:“要不我来帮你吧?”
听了这话,婵伊脸马上一红,轻轻地摇头。
涟澄忽然想起自己是个男的,顿觉失言,也刷一下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但是青鸾的到来马上打破了这尴尬的宁静。青鸾瞅了瞅俩人,马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还不等婵伊反应,她就一把拿过了婵伊的药膏,坐在婵伊的床边,替她上药。
她不忘了揶揄两人:“不过看两眼肩膀头子,小洛你用不着不好意思,婵伊早晚也是你的人。”
涟澄从小爱好广泛,不该读的书,不该看的画,那是一点没少涉猎,加上又是风流倜傥的王诜的学生,别的孩子都不懂的事,她可早就知道。不过以前只是知道却不理解,在谪仙林这段时日,她耳濡目染,也明白得七七八八了。
涟澄瞟了一眼脑袋上仿佛腾起蒸汽的婵伊,知道她也明白青鸾在说什么,谪仙林的姑娘可不读什么女训女论语之类的劳什子,她们读真的论语,和房中术。
看她俩这个模样,得逞的青鸾更加开心,她越发地想捉弄二人,她对婵伊说:“你也不傻,再过一阵就及笄了,你出落得这样好,妈妈肯定是要拍卖你的初夜,你不如就从了小洛,大家都是自己人,知根知底,便宜了他,不比跟外面那些糙汉子合适多了?”
婵伊又羞又气:“你,你就知道胡扯!况且……那,那怎么行!那之后会被识破不是处女的,妈妈会气死的!”青鸾咯咯地笑着:“嘿嘿你要担心这个却不必,处女可没那么容易被识别出来!”
另一个当事人小洛兄弟此时脑子里仿佛被炸过,她想着:这可完了,我也是第一次啊,我,我没办法和她那什么吧,我只有理论经验,实际上啥也不会啊,再说,脱了不就看出来我是女的吗?俩女的好像不能行吧?
这未曾设想过的知识盲区让涟澄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混乱,胡思乱想之间,她只能傻乎乎地说:“我,我不行!”
青鸾一听这话可傻了眼,她愣了一下,不无担忧地说:“不,不会吧,小洛你才多大,试过么,怎么知道不行。再说了,对着我们婵伊这样的美人,还能有男人不行?”
涟澄也不知道怎么妥当地回答,她低着头紧紧攥着拳头,低声说:“我是真的没办法。”
看涟澄这幅似乎无限惭愧窘迫的模样,青鸾心瞬间凉了一半,她不无失落地看看婵伊,觉得自己的妹妹真可怜,怪不得妈妈能放心让这小子和姑娘们混在一起。青鸾还当这个俊俏的后生是柳下惠,不管谁来调笑,他总是坐怀不乱,游刃有余,原来他竟然不行,唉,可惜了婵伊那一片心。
可青鸾是个乐观的人,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帮婵伊涂完了药膏就匆匆地出去了。
空气再次安静。
婵伊仍在床上坐着,背对着涟澄,始终一动不动。这让涟澄慌了,她心想,婵伊别是被气哭了吧。她想上前说点什么,但是看着婵伊漂亮的肩膀,她又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靠近了不合适,可走开就更不合适了。
正踌躇间,婵伊转过身来,她穿好自己的衣服,扁着嘴,眼眶湿湿的。涟澄一看这情形就顾不得许多了,马上走近,因为不好坐在婵伊的床上,就跪坐在她的床脚旁,她抬头对婵伊说:“我是真的不能,抱歉。”
婵伊本来强忍着泪水,听了她这话,终于没忍住,她别过头,涟澄只能看到她的泪水顺着天鹅一样的脖颈流下来。涟澄马上解释:“你别多想,绝不是你不够好!可我确实没想过要成为你的客人,我也从没有任何当狎客的意思,花钱买个姑娘的不情愿,又图的什么。”
婵伊仍不回头,似乎哭得很急,只听她含混不清地啜泣着:“……又没人……说要……收你的钱……”
涟澄很想伸手给婵伊揩去泪水,但是又没办法,只能把婵伊之前给她擦嘴的手绢拿出来,递到婵伊手里。婵伊低头看那手绢,已经清洗好,散发着和涟澄身上一样淡雅的水泽香气,她叹口气,拿手绢拭泪。
涟澄只是在一旁安静地陪着,待婵伊情绪稍微平复,泪水渐渐止住,她才如释重负,瘫坐在地上。涟澄背靠着床,安慰婵伊:“青鸾姐向来喜欢乱开玩笑,你又不是不了解她,怎么因为她几句话,就气成这样。”
婵伊幽怨地盯着涟澄的后脑勺,无奈地说:“我知道她爱胡说八道,但这次她说的不无道理。反正我及笄之后不能只卖艺,总是要和男人睡的,那我宁愿……”
说到这她忽然醒悟,惊觉自己方才到现在实在是十分无礼,自己好歹也是姑娘,竟然这么直接的表示要和涟澄行周公之礼,不怪人家不答应,真是太丢人了!而涟澄不以为忤,还在这温言劝自己,想到这她马上扯了锦被蒙在头上,把自己包成个粽子,不敢看外面。
涟澄并不知道身后这一出,她若有所思地说:“我也没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