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波斯大叔坚持要报答涟澄,他说必须得亲自给涟澄加菜,涟澄对这父子俩非常好奇,便邀请他俩一起去厢房用餐。
谪仙林作为妓馆,厢房里当然也不会只有饭菜和酒,涟澄进了厢房,发现婵伊抱着琵琶坐在一旁,见她走进来,婵伊忙起身行礼,说:“奴家今日为少侠……”
涟澄马上一扬手:“可受不起,我看婵伊姐姐你比我还大几岁,我这个人极厌烦礼数,不如你我相称吧,你不嫌我僭越就好。”
婵伊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已经记住了她的名字,她心下欢喜,笑着说:“哪来的客气话。我是你今天的琴师,那你想听什么呢?”涟澄见了满桌的饭菜,就马上只想着吃了,她忙招呼婵伊和波斯父子一起坐下吃饭。婵伊坚守自己的职业素养,只坐在一旁不肯入座,涟澄无奈地说:“那你喜欢什么就弹点什么,可是我们都在吃饭,这不是糟践了你的琴声么。”
婵伊想了想,点点头说:“那我来为你斟酒吧。”涟澄摇摇头:“斟点别的吧,我还没弱冠呢,喝醉了就不好了。”
话音未落,那波斯大叔掏出一个漂亮的琉璃瓶子,递给婵伊说:“那有劳姑娘了,这位小哥今日仗义相救犬子,在下除了所有的货物,无以为报,先拿这瓶好酒助助兴!”他又回头拍拍涟澄的后背,笑着说:“哈哈,小兄弟你不要担心,这个酒是水果酿的,劲儿不大!”
婵伊看涟澄面露难色,提议说:“小哥,不如我替你先试一下这酒的烈度?”涟澄心下感激,但要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替自己喝酒,又担心她因为自己喝醉了,正踌躇,婵伊一笑:“你别看我还没及笄,但是酒量还可以,我们这的姐妹们,都很会喝酒,放心吧。”说着取了一个水晶的小酒杯,斟满了琥珀色的酒,一饮而尽。
涟澄看她面不改色,鼓掌喝彩,其实涟澄长在辽国,冬季天寒地冻,她被当地人带的也挺能喝酒,这下她也开心的喝了起来。那波斯父子也不客气,一起吃喝起来,波斯大叔还不停差人去其他酒楼点菜送过来。
涟澄虽然在王诜府上吃得极好,但是宋人偏爱素食,贵族们更是如此,文人雅士们认为食肉显得粗鄙,而素食则清雅高尚。因此涟澄跟着王诜也不怎么能吃到肉,发育期的孩子需要吃肉这一点,王诜没有什么经验,也就没有照顾到。洛涟澄尽管出于本能的渴望肉,但是自己出门花钱下馆子她是不舍得的,这波斯商人却没有这种吃素的讲究,他非常大方,叫了很多大酒楼的知名肉菜,涟澄吃得非常过瘾。
一边吃,她一边打量着那波斯少年,他虽然被打得不轻,但此时吃东西的样子泰然自若,她不禁更加好奇,于是问父子二人:“大叔,兄弟,你们父子怎么称呼啊?”
那大叔哈哈一拍脑袋,说:“真是,事发突然,忘了自我介绍,太失礼了。我是波斯商人,叫马利克,我儿子叫奥卡。恩公高姓大名啊?”涟澄马上摆手:“恩公这词可言重了,小生姓洛名涟澄。”大叔拍拍自己的儿子说:“快,给洛恩公问好。”奥卡正在啃一只烧鸡,突然被他爹拍了几掌,差点噎住,涟澄马上递上一壶水,他就着水硬把食物灌下去之后,他马上咧开嘴笑着说:“洛大哥,谢谢你又救了我!”
原来这货郎是叫马利克,并不是姓马,涟澄看着这分外壮实的父子俩,更加费解,她问奥卡:“你多大了管我叫大哥?我看你似乎倒比我还年长些?”结果一问,确实奥卡还真的要小涟澄几岁,还是个小男孩,他长得却已经很高大结实了,涟澄心想,这波斯人长得可真着急,他看着怎么也有十五六了。可她仍然是不解:“纵然确实年纪小,我看你也不像打不过那死胖子的样子,方才为何不还手啊?”
奥卡只是憨笑着摇摇头,马利克接过话说:“小哥你不大了解我们做小买卖的,本来就不容易,我们又是外国人,更怕惹事。所以我叮嘱过他,在外起了冲突,能跑就跑,千万不能动手。这里的老板也是一样的,她手下其实有很多护院的打手,但是不到非不得已,也不能打客人。”
奥卡点头:“今天我本是来送货的,正好看到了那赊账不结的胖子,就想让他把之前的账付了,哪想到他会上来就打人。如果不是我没防备,被那胖子一跤给撂倒在地,摔懵了,我也是能跑了的。多谢洛大哥。”说着他就要跪地下给涟澄磕头。
这大礼给涟澄吓得也赶紧跪地上了,她很慌地扶着奥卡:“不,不用这么隆重的谢恩方式啊,我是虚长你几岁,可也受不起这个,别折了我的寿。”
奥卡想想觉得有理,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白玉刀鞘,金色刀柄,珍而重之地送给涟澄:“既然不愿意受我行大礼,那哥哥你务必收下这个。”
涟澄心想,这孩子真实在,我不愿意受大礼,不代表我不愿意收钱啊!但是反正自己救人时也没想后果和回报,所以她开心地接过那把小刀,仔细一看发现上面雕刻十分精致,抽刀出鞘,只见寒光一闪,刀身上尽是美丽的纹理,显然是把罕见的利器。
马利克不无得意地说:“是大马士革钢。奥卡第一次随我行商的时候,我送他的礼物。”
尽管涟澄十分喜欢这柄小刀,但是闻言马上推辞:“那我怎么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