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前两日为了早点回朝,她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如今解除了谢芷蓁和林忱之的婚约,也算是松了口气。
脑子里一直紧紧绷着的弦松开,连带着头也有点晕沉沉的了,干脆就在家待了一天好好休息。
期间顾母似乎对于她安心待在家感到很是惊讶,还特地来看她了。
顾母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顾清,深深叹了口气,“娘知道没向皇上求娶到蓁蓁,你很难过,但事在人为,以后还有机会。”
两年前顾清刚消失的时候,或许是为了避嫌,也省得那些闲言碎语叨扰他们,谢芷蓁虽然关心她们但一直没上过门,只是逢年过节时常偷偷送点礼聊表心意。
一开始顾母也不太看好她们两个,但这两年唯一的女儿一直没有音信,加上谢芷蓁一直以来的照顾,顾母已经看开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她们两人开心就好。
再说了,女子又如何,除了不能生子嗣哪点不如寻常男女夫妻。
更何况,想想自己当年生顾清就是鬼门关走了一趟,谢芷蓁的母妃更是撒手人寰,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再去尝那生育之苦。
“蓁蓁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轻言放弃。”
顾清有些哭笑不得,“娘,你在想些什么。”除非谢芷蓁说不喜欢她,喜欢上了些人,否则她是不可能放弃的。
“我只是赶路有点累罢了。”
顺着烛光看到顾清眼下明显的暗青,顾母这才发现她可能误会了什么,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试图把锅甩给顾清,“谁知道你好端端怎么突然就要休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打击了呢。”
见天色有些晚了,而顾清睡了一天是真的一点膳食都没用过,顾母让丫鬟端了些清淡的过来。
简单用过晚膳,顾母离开后顾清去洗了个澡,睡了一天了,舒服是真的舒服,但总觉得身上懒洋洋的,浑身不得劲。
洗了个热水澡后才舒服了点,倒是很久没这么肆意了。
在军营的两年虽然认识了不少好兄弟,但也确实是她上下两辈子最累的一段时间,有时候就连洗个热水澡都困难。
她将袖子折起,露出半个胳膊,这才开始擦拭长发。
突然,她眼神一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回退两步拿起了挂在墙上的长剑悄悄走近床边,厉声道:“谁!”
但那人似乎也不打算出来,顾清凭着敏锐的听觉确定对方方位,凭感觉将剑鞘的一段抵在那人的颈脖上。
接着就听到那烛光找不到的,幽黑的墙角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
“蓁蓁?!”
顾清连忙收回剑走进墙角,虽然看不清里面人的样貌,但依稀可见那蹲着的动作,她连忙把人扶起。
她的手很凉。
将人扶到床上,顾清连忙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捂着手,双手覆在她的手背。
“你,你先把衣裳穿好。”女孩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赧。
顾清低头一看才想起自己贪凉把衣袖折起这事了。
但那个时候是因为房间里只有她,现在不同了还有了个谢芷蓁,顾清默默把衣袖放下。
没了白嫩的胳膊在她面前晃荡,谢芷蓁这才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眸泛着点点泪光,刀鞘留下的淡淡红痕留在她纤细的颈脖上,依稀可见的掩藏在白嫩的皮肤下的青色的血管,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极了。
在军营待了两年,顾清本不嗜杀的性子多少也沾染了些许血意,看到那般脆弱而又美好的谢芷蓁,莫名有种想要沾染她的欲色。
“顾清,我是不是做错了呀。”
柔弱的声音像空气一样轻飘飘的,充满着无助、脆弱,让顾清只想把人抱在怀里,捧在手心,什么恶念都没有了。
这样想着,顾清也这样做了,她抱着谢芷蓁,感受到她有些僵硬的身子,知道她是在说白日里在大殿里的事。
她在自责。
谢芷蓁原以为拒绝对她们都好,毕竟她有婚约在身,而且父皇又不怎么看好她们两个,何必为了不可能的事让顾清惹怒父皇呢。
顾清安抚道:“没有的事。皇上若是喜欢我,你的答应只是锦上添花罢了;他若不喜欢我,你的答应只会让他迁怒。”
这点顾清想得很透彻,因着皇帝的态度,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将谢芷蓁许诺给她,两年前如此,两年后亦是如此。
在顾清的解释下,谢芷蓁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你怎么了?”
顾清看着谢芷蓁越发苍白的脸色,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淡淡的血色染红了苍白的唇瓣。
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她的鼻翼,极大刺激了顾清心中的野性,想凑上去舔舐着那红色的鲜血,想让她填满谢芷蓁空洞的眼眸,想把人禁锢在怀中。
但触及到谢芷蓁的水盈盈的眼眸,顾清压下心中的欲望,伸手将她的唇瓣解放出来。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我还以为我破坏了你的计划。”
顾清瞬间就被愧疚淹没了,看着自己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现在却因为自己哭成这个样子,她只有满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