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么恐惧和习惯这种恐惧的三个字啊,他想起来了,他来军队前,那一顿顿竹板子,一个穷乡僻壤的暴躁老爹,一个从来忍让而不对自己负责的三儿子,他怒了,怒的比史今更吓人。
愤怒值让许三多的眼黑消失,代之以能吃人的眼白。
可史今不打算饶过他,戳着许三多胸口,带着不屑,继续刺激:“你以为你穿着一身军装、混进部队就是个兵了,你连一个铁坨都抡不起,你啥也不是!我看透你了,你还是那仨字儿,龟!儿!子!”
许三多泪水和着羞耻、暴怒,和对自己人生第一次冒出的负责到底的倔强,冲刷着他其实只有十八岁却晦暗如老翁的脸庞。
“别再让你爸叫你龟儿子!”史今最后的呼喊带着穿甲弹似的威力,钻开了许三多最后的外壳。
史今蹲下,扶住钢钎:“砸!”
满脸泪水的许三多,举锤,咬住牙,狠狠的砸过去。
当,很准。
于是一连串的当!当!当!响起来。
伍六一放下了钢板,用不着了,就像马毅说的,许三多的心稳了,手就不会抖,这很玄学,可实际就是这么回事,伍六一自己知道,如果你开枪的时候心有杂念,保准未战先败。
伍六一推开史今,掌钎,说了句“自作自受”,同时朝许三多和史今用一个口气喊:“砸!”
许三多于是砸,大锤一次次都可能砸断伍六一的手,可那也实实在在的不可能发生了。
马毅靠在门口,他看到了一个兵王即将崛起,而同时保住了史今的手,可这还不算完,钢七连如果在对抗中被摧毁,那对于史今等个体而言,依旧是大劫难。
看来是时候提高训练难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