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分列安置好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拿起毛笔仔细的清洗干净,按序插放在一边的笔筒里,把桌子用清水擦洗干净,看着已经整洁有序的檀木桌上,我满意的微笑。继而走到茶案边让人换来了新的茶水,然后轻轻打开了各面的竹窗,用撑子顶住,露出不大不小刚刚好的空间,早晨微凉的风夹杂着花草身上独有的清湿味,沁人心脾。我斜倚在竹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有重重的脚步传来。我转头看去是他来了,我打起精神看了他一眼,他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那里。我也轻轻的走了过去。他看着案桌上的一切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反感的皱起眉头,而是静静的开始处理起了事务,我安心的扬起了嘴角。我还是为他准备好需要处理的公文,继而摆放好处理后的文本。为他研好墨,甚至蘸好需要用的毛笔递给他。还是会在空余的时间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几乎上没有任何交流。偶尔他会起身拿些需要看的一些书籍,我会来点兴致练着自己的书法。“迟晚”“嗯?”我抬起头看向他,“你去隔壁房间书架中间那层最底部拿一些生宣过来。”他看着我用一贯的严肃,面无表情的说着。我起身点点头快步向外走去。按照他说的我走进隔壁房间,哇,原来这么多书籍和宣纸啊什么的,我默默的想着赶紧找到中间层抽了几卷生宣抱着就赶紧回来了,他正在架几案旁边低头看一些东西。“那个,是这个吗?”我走到他身侧弱弱的问,“嗯”他拿起一卷生宣走了过去。我把剩下的生宣纸找到空余地方摆好。然后又继续回去练着自己的书法,有时候他会突然来到我这边,我都会不动声色的掩盖住写下的东西,心虚的看他两眼。后来干脆就在心里想,“我还是把自己能做的处理好,他没有什么吩咐我就不在他面前瞎转悠了,已免我们大家都尴尬。”这样一想我就淡定地坐在那里看着我自己写的东西发呆。
“你过来”
“我?”我指着自己疑惑的看向他,他忙着手里的事情点点头。我走过去站在檀桌前面,他抬起头看了看我,又低头拿着毛笔描着什么,然后时不时的看我两眼,再去低头描绘,“他是要画我吗,凭什么画我啊”我心里嘀咕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和他面对面站着。“笑一下。”他淡淡的说,我勉强的弯起了嘴。“好了”听他这么一说我松下一口气。“你看你笑的多假。”他快速的向我这边撩起一些画纸给我看并认真的说出心里话,我匆匆的只瞄见了一些轮廓。他就没有再说什么画起了其他来,我勉强一笑转身走了过去。心里又开始嘀咕“拿着我只是试一下颜色,还要我笑的好看。”到了日色偏西的时候他起身去倒腾架几案上和书案上的一些摆放,我自觉走过去附和着他一起整理。书案上的公文本和一些他常看的书籍,还有一些是什么我不太清楚,都重新归置了一遍部分放在了书柜里。“把隔壁镇尺拿过来一些”他忽然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道,“好”我表面没有在意的走了出去,心里却想起他轻拍我后背的些许温柔,心里淡淡的泛起了涟漪。他的命令我向来都会认真快速的去完成。倒是也见识了许多古代人用到的东西。
我每天总是在暮色刚刚来临的时候,才得以结束这种度秒如年的束缚。但近来心里也不再排斥这种感觉。毕竟是在他身边当值,出于礼貌我总会在自己想要逃跑的时候向他报告一声“你不走吗,那我先走了”“嗯,退下吧”他也会看着我淡淡的回一句。可刚前脚踏出门口,“迟晚”他凉凉的声音就从背后传了过来,我转过身正对着他就那么看着他,“我叫宫南暮”“嗯”我点了点头,宫南暮望着一片橘色残光里正看着自己的冷迟晚,素白及地的纱裙,白色泛青的丝带轻绾着发束,一泄倾城,影影绰绰,清纯的小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一双明净会说话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疏离和刚刚认识的那种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闪。自己不自觉的眼睛里就带着有些暖意的笑容定定的站在那里回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