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着林南肩膀的手寸寸收紧,笑容阴鸷如鹰,“一开始我就提醒过你,我最烦人说车轱辘话。”
林南乍一对上那么吓人的视线,双腿顿时一软。
鄞诺勾唇一笑,揪住着林南的后脖领,提拎着他大步走向三进院左手边一间房子。
温小筠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不用想了,前面就是林家管钱的账房。她很好奇,林家怎么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即便鄞诺是衙门的捕头,也不可能在毫不熟悉的情况下,一下就闯进人家账房去搜查钱银款项。
毕竟他连个搜查文书都没有,林家主人林南又根本不在家,即便要搜查,账房也会死命推脱到去找主人回来才对。
可是方才她与林南就在林家不远处的街道上,根本没有什么林家人出来寻找主人。
那么鄞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温小筠跟着鄞诺与林南的步伐,走进了林家账房的房门。
走到账房门前,鄞诺二话没说,抬腿直接踢开了房门,里面出现三个人的身影。
温小筠脸色顿时一变,里面三人,两站一跪。
站着的那两个腰间都别着一把雁翎刀。然而与鄞诺一身滕县捕快制服不同的事,那两个人穿得分明是兖州府衙的捕快制服。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另外一个身材瘦削高挑,脸色虽然有些疲累灰色,略长的脸庞五官却很清秀。
直把温小筠看得眼圈都湿了。
那两人不是别人,第一个是兖州府衙捕快,鄞诺与猫耳朵的好兄弟,大胡子。而第二则是白鹜身边影卫,秦奇。
温小筠感动并不只是因为再度见到故人,她知道,眼前的两个人代表在她和鄞诺之后,还有两股力量支持着他们。
她和鄞诺并不孤单,恶人们拉帮结派,她们也有自己的正义联盟。
不过眼前这局面可不是叙旧问好的时候,温小筠略略低头,将眸底所有情感全部掩藏起来,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竖起耳朵,满心期望的等待着鄞诺为她揭开所有问题的答案。
等到温小筠进屋后,手扶着腰间佩刀的大胡子转身就走向门口去关门。
经过温小筠时,大胡子特别投来热切而兴奋的一瞥。他一直都很担心挂念她和鄞头儿。
温小筠目光里也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她重重的点了下头,向他示意。
走到门前,大胡子刚要将门栓死,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等到温小筠回过头去,大胡子已经从门外接一个大大的红木托盘,上面摆着一摞茶杯,一把茶壶,两碟点心。
简单道了谢,大胡子就把门关死了。
“鄞,鄞捕头,您这是要干什么啊?”里面被薅住脖领的林南惊恐问道。
鄞诺冷笑一声,将他往地上一扔,林南就跌在了另一个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近前。
那人急急起身,连忙扶住林南,急急问道,“主家,您没事吧?”
林南根本没有理他,目光惊疑不定的扫视着屋里另外两名捕快,“鄞捕头,这人是我林家账房,为何要叫他跪着?还有怎么还有别人在我们林家账房里待着?”
鄞诺转身走到后面一排长柜台近前,撩起衣袍,斜楞着腿,直接坐在了桌面上。
大胡子见状,十分有眼力见儿的端着托盘走到鄞诺近前,将吃的喝的都递了上去。
鄞诺捻起一块油酥点心,漫不经心的咬了一口,“进入民宅查访,本捕头当然得带着捕快来。不然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一个人怎么说得清楚。”他抬眼瞥了下林南与跪着的林家账房,“至于怎么进来的账房,刚才不就说过了吗?为了给你找五贯钱的证据。你的五贯钱是从账房提的,我们自然要来账房找。”
温小筠眉梢一动,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绝不会如此简单。
林南不服气的梗着脖子,“五贯钱案,小人完全是无辜的,是受害的一方,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家的人跪在这里吧?鄞捕头你这样大的官威,要是传出去就不怕寒了一方百信的心吗?”
鄞诺手中油酥应声而碎,他冷冷的抬起眼,视线刀子一般的朝着林南直直射去,“在叫委屈之前,你先给本捕头认认,这是什么?!”
说着鄞诺将手中半块油酥直接扔掉,从袖子里掏出一件物什,朝着林南面门狠狠掷去!
林南本能一躲,那件物什噹地一声脆响砸摔在地。
温小筠忍不住的凑前两步,去看鄞诺到底扔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