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不行了,我生来体弱,方才那弹弓正好砸进我的腰眼里,这会是站不住了。”温小筠心里愤恨的不行,面上表情也跟着浮夸起来,捂着腰眼,一副痛苦难当的样子。
猫耳朵被吓了一跳,连忙问“刚才那一下怕不是打到要害了?不然温书吏你先回去休息,这边的事,有大人们和鄞捕头在就行。”
“那怎么行?”温小筠一口否决,她可是还要赖在这里混积分呢。
“咱们在衙门当差一天,就要认真一天。怎么因为收点重伤,就不把衙门当衙门,不把百姓们的疾苦当回事呢!虽然我受了伤,公务绝不能影响。”
猫耳朵看着温小筠痛苦的模样,还是不放心,“可是温书吏你真的不要紧吗?”
“要紧还是要紧的,不光要紧,刚才那一下再偏几寸,怕是还会要命呢,”温小筠板下脸,视线冷冷扫回宁家仆人身上,“看你家小少爷这番做派,平素打伤的人应该也不少,你们家宁员外不会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欺压良善,连半句歉疚的话,半点诚意的安抚赔偿都没吧?”
猫耳朵的耳朵动了动,这个路数他怎么听着有点剑走偏锋?
温小筠为了显得自己一点也不市侩,又轻咳了一声,自我解释道:“当然,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银子赔偿,只是替你们宁家担心,宁员外若是这般做法,宁家在咱们兖州府肯定不会得人心,名声很臭。就凭着这样的名声,还任由小孩到处乱说,王知府是宁员外‘相好’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本差想,若是王大人听说了,肯定会非常生气···”
说到这里,她还十分可惜的嘬了嘬牙花子,“到时候,怕是宁府再厚的权势,也遭不住呦。”
宁家仆人听到这里,脸色顿时一僵,怔了半秒之后,立马回过味儿来,哈着腰满脸堆笑连连赔不是,“哎呀,哎呀,差官大人哪里的话?咱们宁员外最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小少爷的确顽劣了些,可是那些被误伤过的人儿,各个都收到了超额的安抚赔偿。寻常百姓都是如此,更何况是身份尊贵的差官大人您呢!”
正说着话,从里院月亮门又走出一名年轻妇人。
温小筠眼角余光一扫,就判断出那妇人正是宁家夫人。
不是温小筠眼毒,而是那妇人和刚才的王八熊孩子长得实在是太过相似。
宁家仆人也注意到侧前方的妇人,双眼一亮,兴奋的向温小筠许诺,“真巧,咱家妇人也出来了,这就算是有个做主的人了,小的这就帮着差官大人去请示妇人。夫人只会下账房,咱们宁家微微补偿您的一点小心意,马上就能送上来啦。”
说完他又朝着温小筠躬了个身,转头快步朝着那名夫人走去。
夫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正疑惑地寻望着这边。
宁家仆人很快到了她的近前,躬身低头,碎碎念般不知小声说了些什么。
那妇人皱着眉思量一会,才点点头,像是应允了什么。
之后她遥遥的朝着温小筠的方向款身施了个女子万福。
猫儿朵赶紧颔首回礼,温小筠只是微微点了个头。
她现在可是个被宁家小少爷得罪了的人,势不原谅他们宁家的。
怎么着,架子都是要端一端的,不然怎么碰瓷讹诈银子?
她心里正高兴着,方才的宁家仆人又去而复返,笑容灿烂的直接公布了好消息,“我家夫人说,现在府里乱成一团,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直面差官老爷。
夫人还说,小少爷的事的确是宁府做得不对,为表歉意,稍后会奉上医药费,还请差官大人莫要怪罪。”
温小筠故意皱皱眉,询问似的望向猫耳朵,“这个怕是不好吧,被别人看到了,会不会以为我这个小小刑房刚上任就要受贿勒索?”
猫耳朵使劲一摆手,“温书吏哪里的话?温书吏无辜遭灾,身受重创,伤人的一方诚心诚意的赔偿些医药费,那是再正常不过。温刑房没听他们说吗?伤了寻常百姓,他们都会相应赔偿,温刑房不要多想,他们伤了人,温刑房收下些医药钱,是给他们减轻罪孽呢。”
宁家仆人也急着附和,脸上却是带着笑容,“可不是,差官大人,宁家向来仁义当先,您收下这医药钱,我们还高兴呢。”
“嗯,”温小筠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就如此吧。”
事实上她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现在是积分贫困户,更是银子贫困户。
别的都是虚的,先赚点银子傍身防身才是实际。
见温小筠松口,宁家仆人这才笑吟吟的牵了马,先行退下。
而院子那边的宁夫人也遥遥的施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温刑房,”猫耳朵笑着凑向前,高高的比起大拇指,“您真是有手段,宁家在兖州府凶横惯了的,何曾答应过给别人医药费?您轻飘飘几句话,就叫铁公鸡拔了毛,真是厉害!”
“那是,首富儿子是人,咱们衙门小吏也是人,不能白白被人欺负了,”温小筠揉着腰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容易,还想着这宁府正遭案子,应该没什么好脸色的。”
正说话的功夫,之前的仆人又去而复返,笑呵呵的递上一个巴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