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西见此闷声一笑,被孙桂芳瞪了一眼。
第二天早上开会的时候,夫妻二人都去了。
晒坝上站满了人,李四娘正一脸正义地数落着之前的记分员,声音大得很。
而记分员家来开会的,只有记分员的丈夫,他沉默地站在那,周围都没人和他搭话,他显得有些落寞。
队长很快就来了,除了队长外还有两个公社的人。
长篇大论下来,大概就是让前记分员把粮食补给缺了工分的人,没有粮食就补工分,双倍补,要是没有工分,那就补钱。
有人要钱,有人要工分,也有人要粮食,这些都要去找队长记下来,队长再给记分员丈夫看,让她丈夫拿东西出来。
接着就是选新的记分员,最后当选的是吴知青,就是和队里姑娘结了婚,生了两个孩子,参加了两次高考都没中后,便没有再参加的那位。
吴知青为人还是不错的,而且有前一个记分员的错误行为,吴知青再犯错,那就会更严厉地惩罚了。
开完会,杨继西和孙桂芳就回家照常干活了。
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换一个记分员而受到影响。
杨继东的回信是几天后,杨二爷爷从镇上带回来的。
信中说索性把家分了,家里的粮食他和杨继北一分为二,反正就是要分家的意思。
杨继北没有意见,于是杨老汉又把杨家大院的人请到他们家院子里,再去把队长请了过来。
“这下分了,就彻底全分出去了。”队长小声提醒着杨老汉。
杨老汉点头:“队长,我们心里都清楚,也仔细想过了,分吧,孩子们大了,各有各的小家,再说了,这是分家,不是断亲,他们还得管我们的。”
队长闻言也不好再说啥。
杨继北和刘香莲拿到分家书的时候,都很激动,这一次的分家很公正,就是背篓都给分了。
而属于杨继北他们的那间屋子,杨继北则是提出要五十块钱。
这让杨老婆子不愿意了:“咋还要五十呢?你就是白给你大哥他们也应该的,反正你们都没住这了。”
“娘这话说得不好听,我咋就要白给了?”
杨继北皱眉指了指小菜地的位置,“我可听你说了不少次,当初和大娘他们分家的时候,为了那能开一片小菜地出来,硬是闹了许久,还出了不少粮食呢,那我这房间也不比菜地小多少啊。”
“是啊娘,五十块钱的房间不算贵了,”刘香莲指了指房间,“要不我们就留着,门上一把锁,以后大哥他们回来建房子,避开那屋子就是了。”
“你这是啥话?避开那屋子,那不是少了一大间吗?”
杨老汉骂道。
“那就给钱啊,白给不行。”刘香莲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杨继南夫妇在一旁抱着小儿子看热闹,杨继西他们也没说话。
瞅着这越吵越厉害,队长赶忙道:“这钱应该给,不过五十有点多,再少点?”
“对,再少点,”杨老汉道,杨继东的信上说了,要是杨继北要他们出钱买,不能超过三十,“二十块钱。”
“不卖,就这么留着吧,”杨继北懒得和他们扯了,“不准给我们拆了,不然我们就出去说大哥大嫂为了建房子,把我们家给拆了。”
“你们家在兔窝那边!”
“那是我们方便照看兔子的小屋子,不是家!反正没有五十块钱这屋子我就这么放着,你们要么买下来,要么就自己再出去找地基呗,反正爹娘不是说和大爷二爷他们住一个院子闹心吗?”
杨继北说话毫不客气。
听得杨大爷爷和杨二爷爷脸色都不好看。
这下杨老汉气坏了,也坚决不给钱。
于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收场了。
就杨继西他们回家时,还能听见杨老汉骂杨继北的声音呢。
杨继南因为笑了一笑,也被骂了。
他自认倒霉,抱着小儿子转身就走。
气不过的杨老汉没多久就跑来找杨继西写信:“把杨继北今儿说的话全部写进去!让他大哥看看这是什么弟弟!”
杨继西:“……我也记不住那么多啊。”
“我记得住,你来写。”杨老汉催道。
“行吧,”杨继西刚要动笔,又忽然道,“三叔,这次可不是免费的,一毛钱。”
“啥?”
“一毛钱,我不能白写吧。”
杨继西摊手。
杨老汉气呼呼地看了他半晌后,夺过纸笔就去找狗蛋了。
“不管他,”杨二爷爷见此冷笑道,“越老越糊涂。”
狗蛋被迫写了好几页的信,脑子都闹大了。
又过了十几天,杨继东的回信到了,出价三十五。
杨继北就不愿意,没有五十这房间就留着。这还不算,他偶尔还带着妻女回家住呢,在家里蹭吃蹭喝的,把杨老汉夫妇气得够呛。
在收玉米的时候,杨继东夫妇总算是妥协了,寄回来五十块钱。
本来杨老婆子还想打感情牌,能少几块就几块,结果杨继北夫妇一分钱都没少,把杨老婆子气病了,进了卫生院。
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