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就不好说了。”
他酸溜溜地说:“在我师父眼里,我小师弟金尊玉贵,既不能遭受污染,也不能遭遇危险。我名为徒弟,其实只是个听话的杂役,说是叫我继承衣钵,却把无回门的魂珠传给了小师弟。”
莫翛然说:“你可以走了。”
沐开森眼珠子一转:“那师叔是打算……”
莫翛然终于将目光施舍般地挪过来:“你不必拖延时间为他打探,他要来便来,我也想看看,今天谁能挡我登天。”
*
就在离铁塔不远的朱雀门街附近一座楼上,有两个人正面对面倚在窗边聊天。两人穿着斗篷戴着兜帽,打扮神秘,只是一出声便知道是两位女子。
身量较矮的那个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胳膊:“我们还要等多久?你若是怕我太紧张,给我时间调整,那我便告诉你,我已经调整好了。一会儿别说弑师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便是让我孝顺他,给他磕个响头,也不是不可以。”
对面的高个说:“据说金丹期要渡劫,而修士渡劫才是最危险的。”
“但他躲在铁塔里,万一这铁塔重新启动……你有计划吗?”
“没有。”
矮个子僵住了,旋即提高音量道:“没有?”
高个子很平静地说:“我以前做过很多计划,计划逃出来,计划藏起来,计划活下去……可是都没用。我所有的计划,不管如何布置,都会有留下痕迹,只要有痕迹,他就会找到破绽。直到有一天,我得了瘟疫,被人掳走。因为是未知的,突发的,反倒无迹可寻。我自由了十几年,前所未有。所以……”
她顿了顿,干脆抬手将兜帽掀了开来,露出一张清艳精致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师姐,再完美的计划也比不上随机应变。”
看她露了脸,矮个子犹豫了下,还是跟着掀开了兜帽。若是傅希言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眼前这个人正是他亲眼看着入葬的银菲羽。而世上会叫她师姐的,只有一人,就是入门比她更晚的金芫秀。
银菲羽一脸的不可思议:“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你冒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冒险?”
“要杀莫翛然,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金芫秀避开了她的问题,冷静地说,“世上没有金丹,便没有人知道如何晋升金丹,莫翛然也不知道。所以,现在的他或许是过去未来最没有把握最无法算计的时候。我们如果有足够的耐心,说不定会等到机会。”
“若是没等到呢?”
“那就走,继续东躲西藏。”
银菲羽无语地捂着头,显然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在你之前,我从未听说过金丹。你确定这不是莫翛然搞出来的又一个骗局?”
“人会说谎,但雷劫不会。”
金芫秀拇指往铁塔的方向比了比,只见在天空中咆哮预告了半天的闪电,终于以树枝般的形状,打在了塔尖之上。
莫翛然启动阵眼。
躲在附近家中的百姓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浑浑噩噩起来,随即头轻脚轻地飘了起来,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银菲羽用窥灵术看着城中化为魂力的星星点点,蹙眉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金芫秀说:“再等等。”
“铁塔若是撑住了雷劫,莫翛然就真的晋级了。”
金芫秀没说话,只是看向了站在塔下的白虎王。以她们俩的武功,正面硬撼莫翛然必死无疑,唯一的机会是在莫翛然扛雷劫时下手。但那里还有白虎王师徒。
看刚才的局面,白虎王是站在莫翛然这一边,这就使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她开始后悔没有带上鄢瑎。
不说她,便是白虎王自己也觉得事情十分棘手。一方面防着莫翛然,一方面又怕上去送死,所以沐开森下来告诉他观察所得是莫翛然好似没有受伤后,白虎王都觉得世界灰暗了。
银菲羽突然指着天空的另一边:“你看那里是什么?”
金芫秀顺势看去,便见那里也有厚厚的云层,似有白光闪烁。
银菲羽说:“好像也是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