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裴雄极、王昱等人,自然不可能就靠两片嘴唇上下一合,镐京城暗合诸多阵法原理的规划设计功不可没。
“正反锁魂大宝塔又是什么?”光是听名字,郑佼佼就感觉到阵阵恶意。
莫翛然还好心地解释道:“以炼丹炉为基,倾灵教全教之力炼制的灵器。班轻语用的时候,是反锁,故而那些宝塔吸收的是外面的魂魄,在你搬塔之前,我将它调成了正锁,所以它就变成了向内吸。只是这座塔虽是灵器,却只是地阶,尚不足以锁住你,为了加强宝塔的威力,只能借用班轻语那颗吸收了数万魂力的真元启动阵眼。”
若非郑佼佼是魂体,此时怕不是要气得口吐鲜血。
他千方百计地算计,先是与乌玄音交易,后又与莫翛然协议,都是为了班轻语的真元,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亲手敲响了自己的丧钟。
“既然要炼制我,你当初在南虞为何还联合大将追杀我?莫非也是演戏?”
莫翛然道:“故意从他手中抢走班轻语的真元是演戏,以免你将信将疑,中途变卦。杀你是真的。因为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得到魂印的人是大将。”
郑佼佼对他的解释表示怀疑:“是我杀了程鹤成。”
莫翛然说:“我知道。但当时你杀程鹤成那日大将在场,我以为他才是拿到好处的人。”
还是那句话,若是郑佼佼的身体还在,这时候他大概要吐第二口鲜血了。
“我当时联合他追杀你,一是为了杀你,以免你日后坏事,二是为了引他出来。”莫翛然直白地叹了口气,“直到你亲口承认杀程鹤成的人是你,拿走他魂魄的也是你,我才知道,原来大将没有拿走魂印。”
“你想说什么?”
“也许他也知道了不能拿吧。”莫翛然微微一笑,“这样倒使事情简单了。”
“是吗?”
郑佼佼冷笑着反问,他抓着真元的那只手,突然抬起食指,用力地戳了进去,真元内魂力流散,郑佼佼疯狂回吸,想要将失去的魂力补回来。
莫翛然冷静地看着他,面上一派平静。
无论郑佼佼如何垂死挣扎,从他放入真元启动阵法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已经交出去了。这座塔除非从外面攻破,里面的人不管怎么上蹿下跳,都不可能逃出来。
他抬头。
铁塔上空,魂力直冲九天。
的被王昱聚拢的雷云越聚越,紫光不见,但金光闪烁,这才是无回门世代流传的雷劫纯正颜色。
他迎着拂面的清风,正缓缓露出笑容,就感觉到一股杀气扑近,侧首望去——
王昱一身带血的紫金甲,手持莺啼,正穿过承天门街,急速朝他靠近。
莫翛然微微蹙眉,从塔上落下,老者正好过来,问他:“塔里怎么了?”
莫翛然理也不理,只对沐开森说:“管好你师父。”
老者眉头一皱,正要说话,眼睛就瞟到了冲向铁塔的王昱。王昱看着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可眼中全无神采,血粼粼的紫金甲仿佛在吸血一般,那么多的血水竟然没有一滴落在地上。
“这是北周皇族的紫金战甲?”
老者的声音远远传来。
莫翛然在心里回了一句废话,人已经迎了上去。
沐开森怕老者插手,忙问道:“师父,何谓紫金战甲?”
“紫金战甲乃是拥有天阶实力的地阶灵器,也是北周皇族压箱底的反击手段。”老者顿了顿道,“它之所以会被压箱底,是使用的条件太苛刻。启动它,必须将黄道绝学紫气东来练至武王境,以鲜血供应。而且战甲一出,不死不休。”
这也是紫金战甲只能作为压箱底手段的原因。没有一位武王能够忍受一边作战一边被战甲吸血吸到死,所以北周皇族第一次,也是王昱之前唯一一次使用战甲,用的便是开国皇帝亲弟弟的新鲜尸体。只是战甲无魂,用起来便是无差别杀人,王昱这次似乎有些不同。
沐开森看着神色木然的王昱,惊愕道:“那建宏帝如今……”
老者看着与莫翛然交上手的战甲,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眼睛中也不禁流露出些许佩服:“他也是个死人了,只是他在死前存下一魂于战甲中,如今的战甲正是以魂念而战。如今就看是魂念先消,还是鲜血先尽了。”
与此同时,亲手将皇帝遗体送入战甲的羽林卫们满怀悲愤地冲出宫门,杀向铁塔。
建宏帝已底牌尽出,接下来就要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