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找了这么些人来做事?”
梅下影道:“安定王今非昔比,能够将东西运出来,已经不容易了。”秦效勋禅位后,并未自裁,但秦昭也没有奉他为太上皇,而是给了一个“安定王”的爵位。
不过目前看来,这位安定王也不怎么安定。
郑佼佼冷哼一声。
梅下影见他不悦,忙道:“接下来的事便由弟子来做吧。”
他飞身到岸上,无视其他人惊呼,单手托起那东西,双足一点,便要凌空掠过江面,只是那东西的重量有些出乎所料了,他走到江中间,便觉得掌托之物好似头轻脚重,摇晃着便要后倾。偏生他一口气刚好堵在欲泄不泄处,有些使不上力。
只见长江水已淹过脚面,他伸出空闲的左手,朝后一引,数十魂魄被抽离身体。但他并不吸入体内,而是借魂魄之力往水面拍了一下,硬生生地将脚从水面“拔”出,跃到江对岸。
脚踏上实地后,梅下影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将东西轻轻放在地上。但此物太重,依旧轰的一声,扬起大片灰尘。
对岸一下子死了几十个人,正吓得尖叫连连。
郑佼佼也懒得理,轻巧地调转船头,一边返航,一边传音到梅下影耳边:“我要万无一失。”
尽管他站的位置只能看到船尾,梅下影还是恭恭敬敬地道了声:“是。”
*
傅希言是收获不多,裴元瑾却是收获太多。
王昱登基以来,虽然没有大兴土木,对城市进行大范围的拆迁重建,但小打小闹的改造也不少,比如,被抄家的房子被拆分后拍卖,兄弟太多的人家在父母过世后干脆将祖屋瓜分了,也有买下邻居房子连成一片的……
琐碎事太多,连一向爱看书的裴元瑾也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傅希言还在那里啰里啰嗦:“根本不知道哪些改动有影响,唉,我们这根本就是盲人摸象。怪不得王昱稳坐钓鱼台,一点都不急。”
根本是知道他们看了这些资料也没用。
他扒完最后一口面,嘴巴一抹,饭碗一推,心烦意乱地伸了个懒腰道:“他这两天一定会盯紧这些册子,说不定明天就会找上门来了。”
裴元瑾说:“不想见他?”
傅希言说:“倒也不是,就是不知道这次做的是对是错。”哪怕种种迹象都说明王昱没有撒谎,可是观以往作为,并非可信之人。
裴元瑾说:“你不是说,要保持心境通明吗?为何纠结?”
傅希言说:“我都已经武王啦,心境通不通明的,都顶了天花板了,再往上走,就得等金元丹面世。说起这个,翡翠土已经到手了,我们不如将东西送去给姜药师?正好韦立命要派人去。”
他们俩都是行动派,也不管天黑不黑,夜深不深,拍拍屁|股就跑去敲韦立命的房门,这样那样地叮嘱了一番。
不过回来时,傅希言还是有点小小的内疚:“刚刚韦立命打了个哈欠。”
裴元瑾问:“所以?”
“我看到了他牙龈有些上火。”傅希言贴心地说,“明天送点黄芩给他吧。”
他有些遗憾,自己最近事情太多,不然就可以做一支黄芩牙膏给对方,正好给自己的生意开发新品种。
裴元瑾:“……好。”
可惜,韦立命第二天并没有等到来自领导的黄芩关怀。
傅希言还在赖床,王昱派来请他们进宫的人就在门口等着了。倒也没催促,但傅希言还是感觉到了压力,与裴元瑾两人收拾整齐,就坐着皇帝御赐的轿子进宫了。
傅希言没忘记让他们把文册一起带上。
进宫后,皇帝体贴地安排了共进早膳的行程。傅希言和裴元瑾也没跟他客气,坦然坐下来,傅希言边吃边品评御厨的手艺,最后总结:“今天开始想偷御厨。”
他只是随便说说,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王昱直接就送了,让他们出宫时将人带走。
傅希言在这一刹那是心动的,但最后还是抗住了诱惑,婉言谢绝了。
毕竟……
“我在家时间不多,总不能让人吃空饷吧,太埋没人才了。”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在揶揄他心疼的到底是闲置的人才,还是多花的钱。
傅希言:“咳咳。”
看破不说破,日子照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