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有查到,还是故意包庇容谅?”
史维良说:“皆有可能。不过,可能不是包庇容谅。”
“为何?”
“容谅和那戏子似有意逃离镐京。若是傅希言通风报信,容谅此时就该沉住气,等风头过了再走,而不是急急忙忙离开,惹人怀疑。”
建宏帝道:“那依你之见,他们为何要走?”
“或许是傅希言查案不慎,惊动了对方,引起他们的怀疑。”
“焉知不是他故意卖出破绽,暗中提醒?”
史维良躬身道:“故而臣说,皆有可能。”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建宏帝并不生气。他几番打压世家朝臣,就是为了建立说一不二的威信,史维良恭顺的态度反而令他感到舒心。
他继续问:“傅希言身为周臣,为何要帮助北地?”
史维良道:“傅大人不仅是周臣,更是江湖人。江湖人的想法与立场,一贯难以揣摩。”
“此话不错。”建宏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意,“说什么快意恩仇,不过是随心所欲,毫无节制罢了。”
他顿了顿道:“既然傅希言不可信,那你认为朕当如何安置傅轩呢?”
史维良道:“臣疏谋少略,一时没有头绪,想起陛下曾言傅将军可去西境,想来有陛下的思量。”
“呵呵。”建宏帝手指虚虚点了他两下,“朕看你是藏巧于拙,老奸巨猾!”
史维良慌忙跪下道:“陛下慧眼如炬,臣的这点小把戏,难逃陛下法眼!”
“让傅轩去西境……”建宏帝双手拢在袖中,闭目思索了一会儿道,“海西公年事已高,不可久居苦寒之地,迟早要回镐京养老。纪家在西境的根基固若磐石,傅轩此去,两三年内,难以自立,还要仰仗纪家,而纪酬英在南境也需要傅家帮衬。两境换将,合者两利,分则俱损。即便合,也要时间磨合,至少三五年内,纪傅都会安心在军中经营。”
像这些话,本不该由左都御史来听。
史维良伏在地上,权当自己不存在。
建宏帝说:“去宣傅希言进宫。”
史维良抬头:“陛下,傅希言乃江湖人。”
建宏帝讥笑道:“他若要行刺朕,这宫墙挡得住?”
史维良不肯让步:“陛下有话,可由臣转达。”
建宏帝有些不耐烦,但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道:“罢了,难为你一片忠心。你去找傅希言,让他把容谅和那个女的抓了,朕要证据确凿地去抓!然后让他亲自审,等审完了,审明白了,你就把结果送进宫。朕赏他叔叔,去西境当大将军!”
说是打脸,其实给脸,说是给脸,又很打脸。建宏帝这一招,完全是阳谋,傅希言只要不是真傻,便能领会这背后的意思。
史维良一出宫门,直奔永丰伯府。
傅希言收到楼无灾的告别信,正准备出城送行,就在门口被堵了个正着。
史维良随口问:“傅大人要去何处啊?”
“送友人。”傅希言猜他是来找自己的,便道,“史大人一起送送?我们边走边说?”
“傅大人,有公务。”
傅希言皱眉:“这么不巧?”
史维良无语地说:“今日并非休沐。”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翘班在家,被上司追上门来的不好意思吗?
傅希言说:“是何公务?”他心中打定主意,先把史维良打发走,再去送人。
然而,史维良显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打发,傅希言骑在史维良手下匀出来的马上,被迫一路向容家行去。
他看看骑在前方不远处的史维良,忍不住问道:“史大人没有别的事吗?”
史维良说:“傅大人借了马,我跟着,一会儿还起来方便。”
……
傅希言说:“其实我跑起来比马快,要不我先还你?”
史维良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抓人这种事,骑在马上总比站在街上有气势些。”
傅希言说:“抓人主要还是靠人手。”
“放心,人手管够。”
自从容越逃去北地,容家上下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一日杀头皇帝想起他们这群“逆臣家属”。因此都察院的人冲进容家时,容家惊慌之余,又带着早晚等到这一刀的坦然,还是史维良怕事情闹大,亲自去容家几位长者那里说明情况。
傅希言则在门口看着容谅被提出来。
容谅之前被韦立命派人提审,以为自己暴露了,正惶恐不安,却很快被放回来,草木皆兵了几日,见朝廷方面迟迟没有后续动静,猜到审问自己的人不是朝廷的人,当下就准备逃走,没想到还没付诸行动,就被抓了。
容谅被抓后,藏身戏班的密探也跟着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