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北周虎视眈眈。北周与南虞的西面统称西陲,有许许多多小国组成。小国之间并不安宁,吞并、歼灭时而发生。唯一安稳的,大概就是占地面积不大,却恶名昭彰的万兽城。
几个国家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北周南虞素来不合,表面的和平下,是三不五时发起的试探。北地联盟倒可能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与南虞达成暂时的攻守联盟。蒙兀摆明想以北地联盟为先锋,图谋南下。西陲……自顾不暇,万兽城混混江湖还行,铜芳玉的脑子要当政客,那对各国而言,都是倾家荡产式的热情好客。
不过,这是大局。在大局之内,还有小变化。比如刘坦渡与北地联盟不为人知的关系。
刘坦渡调兵遣将,北方闹出动静,两者结合起来看,怎么都不像是剑指南边,更像要里应外合?也许,这才是迫使皇帝下旨的原因。
傅希言从老兵嘴里知道了许多关于南境的消息。
他们几个有的家在附近,有的无牵无挂,离开兵营之后,便相约在江陵城附近安顿下来,娶妻生子,一起做生意。所以,他们在营地还有些关系,能得到一些外面得不到消息。像南境调集物资这种事,外面是听不到风声的。而他们,也是在这件事过去一个月,水师再没动静后,才敢当做闲话告诉傅希言。
傅希言不仅知道了这些,还知道傅轩在南境过得不好不坏,尽管刘坦渡明面上没有为难他,可私底下出了不少难题。好在傅家前人栽了不少树,在军中留下的关系网还未过时,几番责难倒成了契机,让他站稳了脚跟。
傅希言问他们:“要你们看,刘坦渡和傅轩,谁更适合统领南境。”
平常问这个问题,自然很突兀,可他问的时候,正好在喝酒,几个人都已经喝高了,讲话百无禁忌,自然也没察觉不妥。
老兵说:“谁都一样,谁干他娘的南蛮子,老子就跟谁。”
另一个老兵说:“要我说,我选牛老将军,他当初要不是支持陇南王,早就带着我们平定南虞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都表示牛老将军才是真豪杰。
傅希言细问之后,才知道南境虽然是傅家的传统地盘,却因为出了老永丰伯这个喜欢内斗的奇葩,使傅家在军中的交接出现空白期,这段时间做主的就是牛老将军。
牛老将军是老永丰伯父亲的旧将,接任之后,也一直保持着对傅家的谦敬,这才使傅轩隔了这多年还能享受祖上余荫。
不过,也因为老永丰伯的离谱,牛老将军支持陇南王的事,没将他牵扯进来。
牛老将军辅佐陇南王夺嫡失败后,就直接被杀了,刘坦渡因为其兄刘彦盛的关系,在建宏帝的安排下,接手南境。可是傅希言算算时间,傅轩在成为羽林卫指挥同知之前,被派去接管傅家在军中的势力,应当就是南境。
按照惯例,傅轩才是接手南境的第一人选,就像西境如今被交到海西公世子手中那般,以傅希言对叔叔的了解,叔叔绝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把将军之位拱手让人,如今想来,叔叔后来回到镐京,当上羽林卫指挥同知,其中应该不仅是自己那张制冰秘方的功劳,恐怕也有建宏帝为了通过刘家把持南境而顺水推舟做的交换。只是皇帝千算万算没算到,有一天刘彦盛会被制成王傀,而刘坦渡因为弑兄之仇,与他反目,到头来,他又要用傅轩来制衡刘坦渡。
所以说,人啊,别把路修窄了,因为谁也说不准,这条路最后会留给谁。
五日一晃而过。
老兵根据傅礼安的叮嘱,若五日内到沔阳,便在汉江渡口停靠。傅希言实现了自己的承诺,走的时候给了很多小费。
老兵却想免费,傅希言说:“我爹是巡抚,一方父母,我要是坐船不给钱,他就该骂我腐败堕落了。”
作为一个入道期高手,要是连小费都给不出去,就说明他不是真心想给,要是真心想给……他能把金叶子嵌入桅杆上!
傅希言走后,老兵围着桅杆研究,愁苦地说:“要是□□,杆子不会断了吧?”
另一个老兵看着金叶子的数量,点头道:“放心,这些钱够修杆子了。”
还没有走远的傅希言:“……”
同样听得很清楚的裴元瑾,看着傅希言泛红的脸和耳朵,给出良心建议:“下次可以嵌到甲板上,方便修。”
傅希言:“……”
傅礼安把傅辅的行程拿捏得很准,傅希言和裴元瑾在城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就看到沔阳知府率着下属去城门迎接。
傅辅虽然想低调入城,奈何花轿太显眼,躲也躲不过。
傅希言站在围观人群中,听着傅辅和知府在那里客套了半天,才在知府的安排下,住进了一座特意准备的宅院里。
傅希言终于知道为什么送嫁队伍走得这么慢了。知府下午带人汇报工作,晚上安排了宴会,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一天就过去了。
傅希言和裴元瑾是晚宴后才出现的。
为免引人瞩目,两人现在都分开走。裴元瑾先去订房,然后傅希言带着傅贵贵从后门翻进来,比做贼的还专业。
所以,当傅辅打开房门,看到傅希言和裴元瑾坐在里面时,心里受到的冲击完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