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拿目光斜斜地盯着赤鹏鸟,一旦它脑袋的伸得过长,就会被一指顶回去。
傅希言见他们“父子友爱互动”,干脆将蛋递了过去。
裴元瑾一脸嫌弃地抱着。
赤鹏鸟眼睛看不到,但感知很灵,察觉换了人后,叫声顿时低了几度,好像在试探什么,等没有得到答复,很快就愤怒而尖利起来。脑袋被裴元瑾用手抵回去之后,立刻冲出来,拼命地伸向傅希言的方向。
熊爹傅希言在旁看热闹,一点主持公道的意思都没有。
岳虎在傅希言的面前坐了下来,手里握着米无意识地搓揉着,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看似聊天打发时间,可天南海北的问题最后落点总是绕着傅希言他们的来历与去向。
傅希言就顺着他信口胡说,不管岳虎怎么猜,都说“岳兄好眼力”,但好在哪里,并没有解释。
岳虎终于知道什么叫拳头打在棉花上,慢慢地便收起了打探的心思。他是武人,像这种拐弯抹角的打探,实在不是他擅长的事。只是,他也明白眼前这个人怕不是什么普通的保镖。
傅希言没有管对方对自己的看法,反正他这趟来,是还越王的人情的,至于怎么还,什么时候还,那是他自己决定的事情。
他不想与越王联系,双方毕竟分属两国,不如就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对彼此都好。
隔着一条江,却是两种部署,两种风气。一入越王地盘,立刻能感觉到边防森严,上岸时,除了明面上的接应,还有人在暗中盯梢。
岳虎向接头的人展示了身份令牌,除开撑船的那名手下,其余人都跟着他往河岸边的平房走去,进行新一轮的身份核查。
榕城探子回缩也给南虞朝廷带来了可乘之机。
部分探子被逮捕之后,经过策反,又送回榕城,成为南虞方面的细作。这场有别于沙场上真刀真枪的交战,在暗处悄然开启。
尤柏很快通过核查,傅希言和裴元瑾情理之中意料之中地被卡住。这其中当然有岳虎的功劳。在他的回复中,直接将两人列入来历不明、动机成谜的危险分子。
傅希言很无奈,若非想搭顺风车去清江县买药,他就该将尤柏交给岳虎,然后分道扬镳。
现在这个想法显然很难实现了。
这里是专门接应榕城暗探的一个据点,负责核查的是直属于越王的地安司,他们一入地安司的眼睑,就不可能再低调行事。
不过地安司怀疑归怀疑,却没有实施雷霆手段逼迫。因为关键时候,尤柏透露了一个信息,这两个人有可能是北周探子。
南虞内战的情况下,北周的敌友立场就变得微妙了,将有可能中立的人硬生生推向敌人那边,并不是一件明智的决定。
所以地安司保持了冷静,将尤柏在内的三人一道送去了南边的听候所,所有从南虞撤退并且经过查核确认忠诚的暗探都被安置在这里。
想要看人到底是什么颜色,最好是把他放到一大片白色或一大片黑色里,将他突显出来。
到了这一步,傅希言反倒随遇而安。
反正,最坏不过是跑到秦昭面前大吼一声:“老子来赴约了!”
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他和裴元瑾都沉静了下来——主要是他,裴元瑾哪怕暂时不能动用真气,心情和以往也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最近一往无前的心境更加巩固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关键时刻以蛋挡箭又使箭破蛋。
路上,尤柏看着同行的地安司数度欲言又止,临下马终于忍不住劝说道:“北周不易,何不投诚?”
傅希言和裴元瑾都救过他的命,他表现得太冷酷,未免让人以为他忘恩负义,可太过热络,万一这两人背后有什么事,又会牵连自己,故而他只能这么不冷不热地提点一句。
傅希言叹气道:“我本自由鸟,何苦困樊笼?”
“鸟倦终要归巢。”
“天大地大,怎可单恋一个巢?”
尤柏见地安司的人听进去了,大大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进了听候所,傅希言和裴元瑾并没有等来狂风暴雨般的打击,而是和尤柏一样,各自被安排了一个房间,只是彼此相隔有些远。
裴元瑾看都没看另一处,抬腿就进了傅希言的那间。
安排房间的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和尤柏对视了一眼。原本他们对尤柏说两人有龙阳之好还将信将疑,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傅希言关上门,将蛋放在桌上,双手激动地搓了搓:“不如拆一床被子给它搭窝吧?”
裴元瑾兴致缺缺。
傅希言便自顾自地在房间里转起来,刚好衣橱里放着一床闲置的薄被,他哪来团了几下,做了个简易的鸟巢,然后笑眯眯地对赤鹏鸟道:“爹现在帮你把蛋壳敲开,你别着急。”
赤鹏鸟一遇到他,就精神抖擞,不管他说什么,都会扯着嗓子哎呀几句。
傅希言就开始拆蛋壳了,边拆边哼小曲。
“你就像一只小小鸟,在我怀里甜甜的笑……呵!”
原本站在桌边拆蛋壳的傅希言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般的跳起来,整个人跃到了的房梁上,抱着房梁瑟瑟发抖。